茶馆里的故事告一段落,醒木拍下,留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悬念。
玉娘也从那跌宕的江湖恩怨中抽离出来,走出茶馆。
小鲤有些犯困地揉着眼睛,被春日午后暖洋洋的风一吹,又精神了几分。
她还记着豆花:“娘!豆花!吃豆花!”
“好,好,娘记得呢。”玉娘柔声应着,脸上露出笑意,“这就去吃豆花。”
三人沿着来路,很快又回到了那间飘散着浓郁豆香的朴素铺子前。
“哎呀!玉娘!小攸!小鲤!”豆腐铺老板娘爽朗的声音响起,她正打着算盘,见到来人立刻起身相迎,“快进来!”
“阿俞,你忙你的,不用特意招呼我们。”玉娘笑着回应。上次来还食盒时聊了几句,便知这位王家娘子本名宋俞。
宋俞也不多客套,顺势又坐下:“行!你们自己看想吃啥。”
玉娘和赵攸想换换口味,都点了咸辣口的臊子豆花,小鲤则是淋了蜜豆的甜豆花。
“好嘞!”宋俞扬声应下,紧接着转头,语气带着点无奈,“王良俊!你又走神不写大字了?既然坐不住,去后厨帮忙,端两碗臊子豆花和一碗蜜豆豆花到那位好看的婶娘桌上!”
玉娘这才注意到柜台后面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正踮着脚扒在柜台边沿朝外张望,一双黑亮的眼睛滴溜溜转着,透着股机灵劲儿,一看就是个闲不住的。
那叫王良俊的小男孩倒不怕生,应了一声往后厨走,路过她们桌时,脆生生地挨个儿打招呼:“婶子好!姐姐好!妹妹好!”
玉娘和赵攸也含笑应声,听宋俞喊他全名“王良俊”,便亲切地叫他“小俊”。
不一会儿,小俊就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出来了。
小鲤眼巴巴地盯着他手里的碗,看着晶莹剔透的糖浆淋在雪白滑嫩的豆花和饱满的红豆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今天穿了件嫩黄色的小袄,衬得小脸粉嘟嘟,头上两个小揪揪随着她专注的动作轻轻晃动,模样可爱极了。
小俊大概没见过这么玉雪可爱的娃娃,玩心大起。
他放下豆花,凑到小鲤面前,先是学着大人的样子,一本正经地歪着头打量她。
小鲤感觉到有人靠近,抬起小脸,好奇地回望着他。
小俊见小鲤看他,更来劲了。他猛地做了个夸张的鬼脸——眼睛使劲往上翻,舌头伸得老长,还发出“略略略”的怪声。
小鲤被这突如其来的怪相吓了一跳,小身子一缩就往玉娘腿后躲,小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小俊觉得有趣,又笑嘻嘻地绕着玉娘转了半圈,再次凑到小鲤面前,这次换了副更滑稽的鬼脸,还伸出手指,虚虚地去点小鲤圆鼓鼓的脸蛋:“小胖妞!小胖妞!脸像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