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昨日灌醉那小子,让他误了吉时,谁知他酒量这么好,只能作罢。既然醒了,咱们就去他府上瞧瞧。”
“是啊,咱们虽见不着新娘子的模样,但旁人可以啊!琏二哥,让你媳妇去探探底,看看这小子娶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说得对,其他女眷也一道进去瞧瞧。他成婚,咱们总得知道他娶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唉,可惜了。若他没分出去,或许还能攀上高门贵女。如今既已离了荣国府,就算进了太医院,也难觅良配。但愿那女子别生得五大三粗才好。”
“五大三粗倒无妨,只要不是满脸麻子、丑得吓人,勉强也能接受。”
“你们要求太高了!他既已分家,谁还瞧得上他?好人家的姑娘,哪个不想嫁入高门大户?那秦家姑娘,能入眼就不错了。”
“哈哈哈,话别说太早,看过才知道。走吧,好歹兄弟一场,总得去贺一贺。”
这几人摆明了等着看笑话。
贾家上下也没几个看好这门亲事的。
倒是三春几个小丫头,因收到请帖,正忙着为未来的嫂嫂准备贺礼。
众人准备停当,陆续来到贾颜的新宅。
男宾在前院等候,女眷则进了后院。
前院由族长贾珍招呼,后院则由贾珍之妻尤氏张罗。
不多时,迎亲队伍自远处而来,停在大门前。
贾颜翻身下马,掀开轿帘,将新娘迎出。
新人跨火盆、过门槛,步入正厅。
此时,王夫人与贾政已端坐高堂。
贾颜携新娘入内,婚礼流程迅速推进——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礼成后,贾颜将新娘送入后堂,命人备了吃食送进新房,这才返回前院待客。
凭他千杯不醉的海量,任凭众人劝酒,皆来者不拒。一顿酒席下来,反倒惊住了贾家众人。
自此,再无人敢找他拼酒。
往日与他交好的贾芹等人,更是妒火中烧——同是贾家旁支,凭什么你能入朝为官,又娶 ?
可他们也只能暗自咬牙。
席间,有人起哄让新娘子出来见客。
不等贾颜回应,贾珍便厉声喝止——那新娘是他惦记已久的人,岂容旁人窥视?
他以“新妇不宜抛头露面”为由,挡回了所有好事者。
酒宴散尽,宾客陆续离去,唯贾珍磨蹭着不肯走。
他心痒难耐,盘算着替新郎官洞房花烛。
刚欲起身,却猛然发觉双腿如灌铅般动弹不得。
贾珍慌了神,双手撑桌试图站起,下半身却纹丝不动……
贾珍身子一歪,整个人重重栽倒在地。他想挣扎着站起来,双腿却像灌了铅似的纹丝不动。
厅堂里只剩下贾政、贾赦几位长辈。见贾珍瘫在地上,两人笑呵呵地踱步过来。
珍哥儿这是贪杯了?来来来,叔父扶你回去歇着。
年轻人要懂得节制才是。
贾政贾赦一左一右架起贾珍,可任凭他们怎么使劲,贾珍的身子就像摊烂泥般使不上力。贾政拧着眉头道:
你好歹也使点劲儿,这般死沉,叫人怎么搀得动?
贾赦脸色也沉了下来:珍哥儿,不是叔父说你。就算吃醉了酒,也不该这般作态。瞧你眼神清明得很,莫要顽皮了,快些站起来。
两人又试了几次,贾珍依然动弹不得。眼看两位叔父要动怒,贾珍慌忙解释:
二位叔父明鉴,侄儿实在使不上力气。方才跌倒就是因为下半身全然没了知觉,怕是身子出了岔子,快请大夫来看看!
贾政贾赦起初不信,又唤来几个下人帮忙。好不容易将贾珍架到椅子上,一松手他又滑落在地。这下众人才慌了神。贾政急声吩咐:
还愣着作甚?速去请太医!直接往宁国府候着,咱们先把人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