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碎掉的、断开的记忆,那些曾经觉得莫名其妙的好感和熟悉终于等到了合理的解释。
时间和灾难过于残酷,我们分别又重逢,记起又遗忘,回望来时的路却还是发现自己碌碌无为、一事无成。
当看清彼此的脸后,会不会痛恨那个没有珍惜机会的曾经?
柏青至哭得手都在抖,冯春生正一张一张地给她递纸。
他们的左胸口都戴着对应的名牌,紫荆花开得绚烂而美好。
小梅看着他们,眉毛眼看着就要蹙成蝴蝶结,它抬头看着木兰柯:“是同一个人的气息,机械人变成人了?”
木兰柯摸摸他的脑袋:“是人找回了自己。”
名字是锚,锚定住一段身份、锚定住一段关系、锚定住一段记忆。
他们找到了锚,所以漂泊的记忆靠岸了。
“好吧,不明白,”小梅拍拍脑袋,哒哒哒地溜到鸦舟的身边,推推他的胳膊,“小舟呢?”
“不知道去哪玩了,你找他?”正在捏房子的鸦舟低头看着小梅,他把手上的活丢到一边,蹲下去捏住小梅的脸颊,“更喜欢他还是我?”
小梅拍拍他的手:“放开——窝——”
“不要,你喜欢他还是我,快说!”鸦舟他现在叛逆得可怕,一口气能问八十个人有关“喜欢他还是我”的问题。
小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都……素你!”所以都喜欢。
不过还是把他们揉成一团比较好吧,它调用它的小脑袋瓜子,因为一个都已经有够让鹿操心的了!
这个小舟也绝非扇贝、绝不听话!
“没意思,”鸦舟揉揉它的脑袋,“都在作弊。”
没人愿意在这张答卷上写下绝对的回答。
他站起来,把潇洒挥手的背影留给小梅:“不要以为你是小孩就能逃过劳动改造——快去给我干活啊!这次可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可没有什么滥用童工一说。”
小梅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木兰柯,正在创造各种花团装饰的男人离开花藤拱门走过来,和鸦舟擦肩而过的时候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放了一个黄色小雏菊花环。
看起来走路带风冷酷无情的少年扶正了歪到耳边的花环,只是点头致意,然后就大摇大摆地走向那边的煽情三人组,活脱脱一个热爱剥削资本家做派。
木兰柯的手里一共有三个花环,一个给了鸦舟,他把粉色小雏菊花环戴在小梅的脑袋上,手里还剩下一个红色雏菊花环。
他对着空气说:“要我给你戴上吗?”
林岚山捏装饰的动作慢下来,他假装无意地往木兰柯的方向看,试图跟木兰柯学习和鸟沟通的种方法。
木兰柯的手一直抬着,空气依旧是一片沉默,当草地上的无尽夏第三次随风摇动花瓣,一只白色的乌鸦叼住了花藤,仰头把花环戴在脖子上。
“你还不回来吗?”木兰柯放下手,询问小白鸦。
白鸦歪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还有人没走出来。”
0号和1号是因为污染,其中0号身上的污染最为棘手,他几乎背负了一个世界的污染,但他现在还有精神对自己的帮助进行负隅顽抗。
啧,倔牛。
而2号——她到现在还没出来是为了等他们,污染压根干扰不到她,她坚定得可怕,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身上的污染最少。
它拍拍翅膀消失,无数锁链从它的心脏处伸出来,随着延伸的方向渐渐消失,最后整个锁链变成透明的、触摸不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