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军营门口的残敌,我们不敢有丝毫松懈,立刻开始探查军营内部。首先便来到了那两间之前囚禁瘦猴的小木屋。
木屋的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简陋的木床上只剩下凌乱的被褥,上次看到的,桌上原本存在的油灯、水碗等物也消失不见,地面只余一些杂乱的脚印和灰尘。隔壁那间原本住着东洋军官的木屋同样如此,人去屋空,只留下一些无关紧要的杂物。
都撤走了?这么快?邋遢老道张三顺挠了挠他那乱糟糟的头发,脸上带着疑惑,还是说都钻到那石头山里去了?
路上我跟老道说了那个奇怪的山壁,这是我们最关心的核心问题。那面诡异的山壁,那凭空消失的人,秘密必然与之相关。
为确保退路安全,并防备可能存在的援军或埋伏,我们决定由经验最丰富、且擅长正面搏杀的张三顺看守军营大门。他拎着那柄铁剑,如同融入阴影的老猿,悄无声息地占据了大门附近一处视野开阔的制高点,警惕地注视着内外动静。
我则带着如烟和王千柔,再次来到了那片令人心悸的山壁之前。
夜色依旧浓重,只有远处军营火盆跳跃的光芒,勉强将这片区域映照得朦朦胧胧。巨大的黑色山壁如同亘古存在的巨兽,沉默地矗立在面前,散发着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我们三人分散开来,围绕着记忆中那三人消失的大致位置,开始仔细探查。
我伸出手,指尖触摸着冰冷粗糙的岩石表面。触感真实而坚硬,与寻常山石并无二致。我沿着记忆中的轨迹,一寸一寸地摩挲、按压、敲击,试图找到任何可能的缝隙、凸起、或者隐藏的机关枢纽。真气悄然运转至指尖,感知着岩石内部可能存在的能量流动或空洞。
然而,一无所获。
山壁完整得令人绝望,仿佛天生便是如此,没有任何人工雕琢或设置机关的痕迹。我甚至尝试将耳朵贴在山壁上,凝神倾听,里面也只有一片死寂,仿佛这山壁厚达千丈,隔绝了一切。
时间一点点流逝,焦躁的情绪开始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
如烟和王千柔也在各自负责的区域仔细查看着。她们的动作同样细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偶尔能捕捉到她们投来的目光。那目光中,除了专注,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她们没有明说,但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询问:唐大哥,你确定是这里吗?那天晚上,会不会是太黑了,你看错了?”
起初,我对自己的记忆和目力有着绝对的自信。那三人凭空消失的景象太过震撼,位置我绝不可能记错!
可是,一次次的徒劳无功,加上她们那若有若无的怀疑目光,像是一滴滴冰冷的水,渐渐渗入我的心田。一种难以言喻的恍惚感开始浮现。
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或者当时中了什么幻术?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毒草般开始蔓延。我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忆那晚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可能的疏漏。位置或许有细微偏差?但偏差能有多大?这附近数十米的范围,我们都快翻遍了!
唐大哥,如烟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走到我身边,建议道,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扩大搜索范围吧。你继续在记忆中的核心区域查找,千柔往更前面去看看,我往回退一些查看。这山壁裸露的部分总共也就五六十米长,我们三人分工,覆盖更广的面积,或许能发现被忽略的线索。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与自我怀疑,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既然来了,就要有耐心。
我们重新调整了位置。我依旧固守在那晚三人消失的原点附近,几乎是以一种偏执的态度,用手指、用掌心、甚至用神识,一寸一寸地感知着每一块岩石的纹理、温度、乃至其蕴含的极其微弱的能量场。我不再仅仅寻找凸起或凹陷,连那些看似绝对平整的区域,也反复摩挲,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