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如同投入深潭的一块巨石,在我们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所有诡异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这个被称为老鬼的神秘人。
听到瘦猴说军营里除了当兵的似乎没有其他人,我并不意外。东洋人显然不会真正信任他这样一个半路投靠的当地人。但我相信,只要他认真回想,总能捕捉到一些被忽略的细节,哪怕他自己当时并未在意。
你别急着回答,好好想想。我放缓了语气,试图引导他深入记忆的角落,任何你觉得奇怪的事情,哪怕再小,再不起眼,想起来都可以说。比如他们日常做什么,运送什么东西进出,有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发生过什么让你觉得不理解的事。
瘦猴听了我的话,再次陷入了沉默。他眉头紧锁,龇牙咧嘴,显然在极力榨取着脑海中的每一个片段。我们几人都没有打扰他,房间里只剩下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窗外隐约的喧嚣。时间一点点流逝,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过了很久很久,瘦猴的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忽然,他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抬起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和惊疑!
大哥!我想起来了!他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是有那么一件事,大概在两年前?不对,可能更早一点,或者晚一点,记不太清了,反正是个清晨,天刚蒙蒙亮,我睡醒了,正好站在我们住的那个棚屋窗口往外看。
他努力组织着语言,描述着那个模糊的场景:就看到一群人,大概有七八个?或者十来个?穿着?穿着咱们国家的衣服,长衫或者短打都有,不像当兵的,也不像流民,看起来很普通。他们被几个东洋兵带着,往军营的另外一个方向去了,就是跟我的棚屋相反的方向。
后来呢?我立刻追问,心脏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一群中国人被带入东洋军营?这绝非寻常!
后来?瘦猴脸上露出困惑和一丝后知后觉的恐惧,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那群人了!他们是什么人,去干什么了,是死是活?我完全不知道!当时也没多想,以为可能就是招的劳工什么的,干完活就走了。要不是大哥你今天非要我想起什么奇怪的事,我几乎都把这事给忘了!
他们去了哪个方向?具体一点!我紧盯着他。
就是营地里面,靠近另一边山脚的方向,瘦猴比划着,至于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还是被?他咽了口唾沫,没敢把那个可怕的猜测说完整,或者可能是在我不在营地的时候离开的?都有可能,我真的不知道了。
一群进入东洋军营后便神秘消失的中国人,这让我背脊发凉。我强压下心中的寒意,换了一个更直接的问题,试图验证另一个猜测。
这些东洋人,他们很弑杀吗?我问道,目光锐利如刀,观察着瘦猴最细微的反应。
瘦猴身体微微一颤,眼神有些闪烁,低声道:他们对待不听话的人,或者抓到的反抗者,是很,很凶狠。
你知道原来宛南府衙的王通判吗?我抛出了关键的名字。
王通判?瘦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知道啊!王通判的府邸,不是就在大哥你当年那个小院附近吗?挺气派的一处宅子。
对。我声音沉了下来,那你知道,王通判一家被灭门,跟这些东洋人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