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阻拦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好，我等你。
铁头重重点头，转身就冲回了不夜城那扇旋转门，背影带着一股义无反顾的劲儿。
我退到街边，靠在一根雕花铸铁路灯杆下。暖黄色的灯光洒落，将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耳畔是夜总会的靡靡之音和街上的车马声，心中却盘旋着两个影子：一个是即将归来、不知背负着怎样故事的铁头；另一个，是那个惊鸿一瞥、神秘莫测的黑衣女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出入不夜城，心中渐生疑惑。辞个职，需要这么久吗？
终于，在我几乎以为铁头遇到了什么麻烦时，那旋转门再次被推开，铁头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神色间除了之前的激动，还多了几分如释重负和一丝难以言说的怪异。
他跑到我面前，喘着气，第一句话却不是告诉我辞职是否顺利，而是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和紧张地问道：
大哥！你认识我们老板吗？
这话问得我猝不及防，云里雾里。我怎么可能认识这不夜城的老板？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你们老板？我蹙眉反问，是谁？”
铁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神里带着一种混合着敬畏和不确定的光芒，吐出了一个让我微微怔住的名字：
我们老板是杜云儿。
杜云儿？听名字，似乎是个女子？而且，这名字里，竟隐隐透着一股不属于这风月场的清冷与江湖气。
铁头的话让我心头疑云骤起。不夜城的老板杜云儿，一个我素未谋面、毫无交集的人，为何在铁头提出辞职时，特意要见我？
为什么有此一问？我盯着铁头，试图从他脸上找出更多线索。
铁头挠了挠他那梳得油光水滑、此刻却有些凌乱的头发，也是一脸困惑：我也纳闷呢！我去找经理说不干了，经理一开始还骂我不知好歹，说这活儿多少人抢破头。后来听说我是要跟大哥你走，他就进去禀报了。没过多久，他出来脸色就变了，客客气气带我去见了老板。
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继续说道：我们老板杜小姐，她坐在里间，隔着珠帘，我也看不清具体模样，就感觉气场挺压人的。她说我在这里做得不错，手脚也麻利，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离开这里未必能找到更好的营生。我说我一定要跟大哥走。然后她就说，既然你大哥来了，那就约他明天见个面吧。
约我见面？我眉头皱得更紧，我又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