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父母却来到我的房间,脸上带着卸下白日欢喜后的深深疲惫与担忧。母亲将一个小布包郑重地塞到我手里,正是黑阎王当年送来的那叠巨额银票和那包价值不菲的珠宝。
小安,这钱你收着。父亲声音低沉,我跟你娘都是土里刨食的庄稼人,用不上这些。你年轻,在外头闯荡,处处都要用钱。家里有田有房,够我们吃喝就行了。
我推辞不过,看着父母粗糙的手掌和殷切的眼神,心中酸涩,只得默默收下。
小安,你这次回来,以后有什么打算?母亲担忧地问,还要走吗?
我沉吟片刻,道:爹,娘,你们放心,我会在家多住些日子。至于以后我还没想好。明天我想先去沛榆县城里转转,看看以前学堂的同学,赵允。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赵允这个名字,母亲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哎哟一声,连忙走到炕边,在被褥底下摸索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已经微微泛黄、边角有些磨损的信封。
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母亲将信递给我,说道:这是前年?不对,大前年冬天的事了。赵允那孩子,突然一个人找到村里来了。那时候兵荒马乱的,一个姑娘家跑这么远,可把我们吓坏了。她好像很急,打听你的消息,我们说你去从军了,没消息。她呆了半天,临走时留下了这封信,说如果你哪天回来了,一定要交给你。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赵允?她果然来找过我!还留下了信!
我心中猛地一紧,接过那封沉甸甸的信,仿佛能感受到写信人当时的急切与期盼。信封上写着简单的周安亲启四个字,字迹清秀却略显潦草。
夜色深沉,油灯如豆。父母叹息着离去后,我独自坐在窗前,借着昏暗的光线,小心翼翼地拆开了这封迟来了多年的信。
我独自坐在窗前,指尖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拆开了那封由母亲珍藏多年、已然泛黄的信笺。油灯的光晕昏黄而温暖,却照不亮我此刻纷乱如麻的心绪。
信纸展开,赵允那熟悉又略带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帘,仿佛还带着她当年的气息与急切:
周安同窗:
开篇依旧是旧时学堂里互称同窗的习惯,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