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让墨麒麟驮着两位姑娘,我则穿上蓑衣,原地起跳,迅速拉着红色草棍,身体陡然而起,迅速升空,那感觉奇妙无比,这与跳跃不同,是完全感觉不到引力的存在,更像是一只鸟,气流的轨迹第一次如此的具体,我一直拉升,飞行的越来越高,直至身下的墨麒麟都成了一个黑点,我才调转角度,俯冲而下,不多时,我就看到了那一处山洞,和人类活动的痕迹,心定下来,我重新回到了如烟的身边。
我在前面用胧月开路,扫开一路的荒草与藤蔓,艰难的向着山洞前进,几个时辰之后,我们来到了小溪旁边的开阔地。
奇怪,人呢?刚才我还看到有人活动的?
哦,感官提醒我,那些人在山洞里,可能是因为我们的动静惊到了他们,才进洞躲避的。
我走到洞口,割开几乎将洞口完全掩盖的厚厚藤蔓,一股混合着土腥、汗水和淡淡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洞内光线昏暗,隐约可见人影绰绰,警惕的喝问声随之响起:谁?!
紧接着是弓弦拉紧和刀剑出鞘的细微声响。
是我!唐明!我沉声应道,缓缓走入洞中。
洞内大约有百余人,个个衣衫褴褛,面带疲惫和惊惶,许多还带着伤。他们看到我,先是极度惊诧,仿佛见了鬼一般,兵刃齐刷刷地对准了我们。待看清我的面容,那警惕才化为难以置信的激动。
唐兄弟?!真是你!!
黑阎王从人群深处大步走出。他原本雄壮的身躯似乎清减了些,满脸虬髯更显杂乱,眼窝深陷,但那双虎目依旧炯炯有神。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声音因激动而沙哑:好小子!
他拉着我们走到山洞深处一处稍宽敞的地方,那里,侯显通正靠坐在石壁下,左腿伸直,脚踝处肿胀不堪,敷着些捣烂的草药,脸色苍白,但看到我,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们被困在这山里好些天了,黑阎王语气沉重,外面风声鹤唳,派出去的几波探子都没能回来。快说说,外面到底怎么样了?宛南怎么样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宛南城破、联军肆虐的消息一一沉痛道出。每说一句,洞内的气氛就压抑一分。当说到洋鬼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时,人群中已响起压抑的啜泣和咬牙切齿的咯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