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看到了难忘的一幕!
皎洁的月光下,王千柔一身素衣,跪坐于光秃的崖顶岩石上,怀中紧紧抱着那柄妖骨琵琶。她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只有十指上下翻飞,在那些非金非玉的弦上拨动着,发出那些刺耳又诡异的音律,跟到她家赴宴时候那一首春江花月夜大相径庭。
而就在她的周围,方圆十余丈内,竟密密麻麻围满了各种山野动物!
温顺的野鹿、机警的獐子、胆小的野兔、甚至还有眸泛绿光的野狼、体型壮硕的山豹、以及缠绕在树枝上的毒蛇!它们安静得出奇,既无食草动物的惊慌,也无猛兽的焦躁,只是静静地围在那里,目光呆滞,眼神空洞,全都朝向中央那个抚弄琵琶的女子,仿佛在聆听一场无声的召唤,又像是陷入了集体癔症。
万籁俱寂,唯有那不成调的、邪异的琵琶声,丝丝缕缕,飘荡在清冷的月下山巅。
王千柔似乎完全沉浸其中,对外界毫无所觉。
我心中巨震,悄然停下脚步,站在巨石之前,远远望着这诡异而震撼的场景。
那一刻,我清晰地知道,她找到了。这妖骨琵琶那邪恶而强大的用法,已然在她仇恨的催动下,向她敞开了大门。
山风呜咽而过,带来刺骨的寒意。
山风穿过山顶那几株苍劲的古松,发出呜咽般的低鸣,仿佛也在为这破碎的山河哀叹。看着王千柔停止弹奏,用手摩挲着手中那柄妖骨琵琶,奈何我于音律一道一窍不通,在我手中,它毫无作用,更深层的奥秘,我却无从窥探,可在千柔的手里,却发挥了它该有的作用。
唐大哥。一声轻唤将我的思绪拉回。王千柔站在我面前,红肿的眼睛如今清澈明亮,却洗尽了娇弱,只剩下一种近乎冰冷的坚定。
你这么快就掌握了琵琶的用法?厉害!
我也没那么厉害,只是你把它给我之后,我便仔细研究,用我以前的谱子弹奏,充其量不过是一把音色欠佳的普通琵琶,直到我仔细查看后发现琵琶颈与箱体连接处一个极其隐秘的凸起,我向上轻轻一按!
咔。
一声极轻微机括响动,一块薄如蝉翼的木片竟悄然弹开,露出了一个隐藏极深的暗格。就这样,我在暗格之中,发现了一卷色泽暗沉、材质非帛非纸的卷轴。
王千柔小心翼翼地取出卷轴,缓缓展开。上面并非文字,而是无数用银朱和墨黑绘制的奇异符号的指法图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