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的心事却愈发沉重。纵观这两日擂台,上台拼杀的,皆是江湖上响当当的硬手,凭的是实打实的武艺和血性。然而,却无一人是影界出身。那些身怀异术、拥有神鬼莫测之能的影界之人,是否都跟我一样,怕在人前显影?
我体内的焚息术内息因愤怒而微微躁动,经脉隐隐作痛。我何尝不想跃上擂台,以风影遁之速,焚息术之威,将那些嚣张的洋人擂主瞬间击溃?
但我不敢!影界铁律:不得显影于俗世!一旦在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施展出超越常理的功夫,便是触犯了影界最大的禁忌,必将成为整个影界的公敌,后果不堪设想。这股巨大的无力感,与我胸中的怒火交织燃烧,几乎要将我吞噬。
次日清晨,阴云密布,仿佛老天爷也在为这人间惨剧默哀。我随着浩浩荡荡、沉默而愤怒的人流,再次涌向租界擂台。
擂台已被清洗过,但木板缝隙间那暗褐色的血迹,却无法完全抹去,无声地诉说着昨日的惨烈。
一名洋人裁判上台,宣布了今日的擂主:来自奥匈帝国的击剑大师!绰号毒蛇的康拉德·冯·梅尔滕斯男爵!
一位身着奥匈帝国军官礼服、身形高瘦、面容苍白冷峻、留着两撇精心打理的金色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迈着优雅而精准的步伐走上擂台。他腰间佩着一柄细长的军刀,但上台后,却从侍从手中换过一柄更为轻巧锐利的迅捷剑!剑身细长如针,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护手盘精巧复杂。
梅尔滕斯男爵碧蓝的眼眸如同冰雪,冷漠地扫视台下,带着一种贵族式的、居高临下的蔑视。他微微鞠躬,动作标准却毫无温度,仿佛不是在面对即将生死相搏的对手,而是在进行一场宫廷表演。
鉴于昨日赛事过于激烈,裁判用生硬的汉语宣布,眼神却带着一丝狡黠,为公平起见,梅尔滕斯男爵今日上午、下午,各只接受三名挑战者。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放屁!分明是怕车轮战消耗!
奸诈的死洋鬼子!
但这规则看似公平,实则阴险!它限制了挑战者的人数,保证了擂主有充足的休息时间,更能以最佳状态应对每一个对手,几乎杜绝了昨日那种靠惨烈消耗最终惨胜的可能,可大多数武术界人士却不在乎,毕竟中华武术界也少有趁人之危的小人!
压抑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浓重,仿佛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第一位上台的是位使九节鞭的关东好汉,鞭影重重,试图以长距离软兵器克制迅捷剑。然而梅尔滕斯的剑太快了!跟他绰号一样,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穿透鞭影,噗地一声便刺穿了好汉的手腕!九节鞭脱手,好汉还未反应过来,第二剑已如闪电般刺入他的咽喉!鲜血飙射,好汉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倒地身亡。整个过程,不到十息!
第二位是位身材矮壮、练就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高手。他大吼一声,浑身肌肉贲张,泛着古铜色的光泽,猛冲过去,试图硬抗剑刺近身。梅尔滕斯眼神冰冷,脚步轻灵后撤,迅捷剑并非直刺,而是如同绣花般疾点!瞬间数十剑皆点在同一处!对手的右眼!噗嗤!眼珠爆裂,剑尖透脑而入!横练高手哼都没哼一声,轰然倒地,所谓的刀枪不入,在极致精准和速度面前,成了笑话。
第三位是位身法灵巧的燕子门高手,手持双匕首,如同穿花蝴蝶般游斗。他坚持了最久,甚至一度贴近了梅尔滕斯。但梅尔滕斯的西洋剑术极其系统,步伐配合突刺、格挡、反击,严谨如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