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走进小院,目光扫过清冷的眸子似乎柔和了一瞬。她站在院中,身姿挺拔孤傲,如同空谷幽兰,不染尘埃。
姑娘如何称呼?我问道。
她沉默了一下,淡淡道:名字不重要了。过往种种,如烟散去。
如烟散去,我看着暮色中那抹清冷的身影。
那总的有个名字称呼,我便叫如烟如何?我试探道,如烟?取其清冷坚韧,如烟似雾,却自有风骨之意。
如烟?女孩低声重复。夕阳下,她那总是凝着冰霜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微光闪烁。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微微转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地、认真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随即,不再言语,径直走进了正房西屋,轻轻关上了门。
我站在院中,看着紧闭的房门苦笑。一个身负秘术的小义和团少女,一个手持将军腰牌的江湖侠盗,因一场意外而交集。
如烟!我叫唐明!我高声念道,说完也进了东屋。
小院的青砖地上铺满了老槐树的落叶,也被我清扫干净。我从八仙楼胡三爷处回来不久,伙计便将热气腾腾的四样小菜并两大包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的酱肉送到了小院。
墨麒麟早已不耐烦地在院角打着响鼻,我将那几十斤沉甸甸的、还带着血沫子的生猪肉一股脑倒在它专用的食槽里。
开饭了,小黑!我拍了拍它油亮的脖颈。墨麒麟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满足意味的嘶鸣,脑袋立刻埋进食槽。它进食的姿态一点都不斯文!覆盖着坚硬角质的嘴唇翻起,露出两排森白的尖锐獠牙!它用舌头卷起大块带着筋膜的猪肉,锋利的牙齿轻易地切割、撕扯,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喉间滚动着满足的吞咽声。
我转身准备回屋,却见如烟不知何时已站在西屋门口。那双清澈如寒泉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墨麒麟进食的场景。这样的目光,她已持续观察了许久。
直到我喊她进屋吃饭时,那份沉默的观察才终于酝酿成了话语。
如烟并未动筷,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瓷碗的边缘。她的声音依旧清冽,打破了饭桌上的平静:
那不是普通的马。
我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