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今天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这个？”韩秋试探性地问道。
“嗯，算是吧。”
库赞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本来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没想到正好碰上你们在搞这么大的动静。”
库赞的话，让韩秋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松了下来。
这就好办了。
这位大将虽然实力恐怖，但思维方式却不像赤犬那么极端，也不像黄猿那么难以捉摸。
他懒散的外表下，隐藏着一种对这个世界运行规则的……倦怠与审视。
这让韩秋嗅到了一丝同类的气息。
“波鲁萨利诺先生……他其实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韩秋决定顺着杆子往上爬，主动打开话匣子，“他只是对新事物充满了探索精神，尤其是在‘能量’与‘生命’这个领域。”
“哦？”库赞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似乎对这个说法有点兴趣。
“波鲁萨利诺先生不是在摸鱼，他是在进行一场伟大的、关于宇宙终极奥秘的哲学思辨！他买的不是保健品，是对真理的投资！”
库赞当然不信韩秋这套鬼话，但他听懂了韩秋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你的同事不是腐败，他只是在用一种让你无法理解的方式“工作”。
就像他自己，总是用“懒散”来作为盾牌，过滤掉那些他认为没有意义的“正义”一样。
“你这家伙，嘴皮子倒是比波鲁萨利诺还能说。”
库赞叹了口气，语气里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那你说说，你又在图什么？满世界贩卖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把自己搅和进四皇的纷争里。这也是为了……探索真理？”
“不，我只想要安稳的退休生活。”
这个回答让库赞再次愣住了。
“退休？”
“对，退休。”
韩秋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账，
“你看，想要实现终极的摆烂，首先得有钱，很多很多的钱。
其次，得有安全保障，没人敢来找你的麻烦。
最重要的，得有一个和平稳定的外部环境，不然你就算躲在黄金屋里，也可能被一颗不知道从哪飞过来的炮弹炸上天。”
“我现在做的所有事，都是在为我的‘退休计划’添砖加瓦。”
韩秋摊了摊手，一脸的理所当然，“跟白胡子合作，是找个强大又靠谱的靠山当‘保安’。至于现在……”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呼吸平稳的艾斯。
“……算是风险投资的一部分吧。”
库赞听完，久久没有说话，仿佛想从韩秋那张真诚的脸上，分辨出几分真假。
良久，他才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
“哎呀呀……真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啊。”
韩秋耸了耸肩，毫不避讳。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尤其是跟这种内心已经开始动摇的聪明人。
“但这个世界，可不会因为你想退休，就变得和平。”库赞的语气淡了下来，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沧桑。
“和平，当然不会自己掉下来。”
韩秋顺着他的话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所以才需要经营。在我看来，战争是成本最高、收益最不稳定的商业行为。而和平，才是最可持续发展的终极市场。”
库赞那双懒散的眼睛里，终于透出了好奇和郑重。
他见过太多野心家，他们嘴里的“和平”，不过是“征服”的另一个代名词。
但眼前这个家伙，似乎是发自内心地将“和平”当成了必要的目标。
“哎呀呀……这可真是，闻所未闻的理论。”
库赞忽然问道。
“那你觉得，海军又是什么？”
“一个体量庞大、拥有绝对市场垄断地位，但内部派系林立、管理效率低下、且受最大股东随意掣肘的超大型跨国安保集团。”韩秋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