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暮色总带着一种温柔的厚重感,夕阳把澈心工作室露台的青藤染成金红色,风里裹着瓷坊飘来的淡淡釉香,落在苏澈摊开的笔记本上。本子里夹着一枚用树脂封起来的纪念币——正面是“37.5”的数字,背面刻着一把迷你旧吉他,是粉丝去年送的,说“记得您最初的样子”。
苏澈指尖拂过纪念币,冰凉的树脂下,仿佛还能摸到穿越那天口袋里那叠皱巴巴的纸币——三张十块、两张五块、三张一块,还有三枚五毛硬币,总共三十七块五毛,连一桶泡面加矿泉水都要算计着花。他拿起桌上的旧吉他,琴颈上那道磕碰痕迹还在,是原主大三时从学长手里淘来的,当初弦轴歪得厉害,最细的弦泛着锈色,如今却被粉丝包养得锃亮,琴头缠着青蓝色的缎带,上面绣着“从烟雨到星空”。
“该和大家聊聊了。”苏澈拿出手机,坐在露台的藤椅上,屏幕亮起时,弹出一条粉丝私信:“苏老师,今天整理歌单,突然发现从《青花瓷》到《蓝星的风》,我已经跟着您走了整整一年啦!”
他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点开社交平台的编辑界面,标题栏里敲下“从37.5元到此刻,谢谢每一个同行的你”,然后慢慢开始打字——
“今天在露台整理旧物,翻到了一把旧吉他,琴颈上有道疤,是我刚到蓝星时唯一的宝贝。那时候我住在六楼的出租屋,窗户漏雨,地板冰凉,兜里只剩37.5元,房租欠了两千块,房东阿姨的催款便签贴在门上,字里行间都是‘再不交就搬出去’的催促。
我记得第一次在地铁口弹唱,唱的是当时最火的《甜宠星球》,歌词里‘星星眨眼睛’的旋律,连我自己都觉得别扭。有个穿校服的小姑娘停下,给了我一块钱,小声说‘哥哥,你唱得比赵宇好听,就是歌太无聊了’。那一块钱被我攥在手里,汗湿了又晾干,后来凑够了去老林录音棚的钱——那是间藏在老街的小棚子,林叔头发花白,调音台布满划痕,却在我弹完《青花瓷》副歌后,掉了手里的监听耳机,说‘蓝星从没听过这样的歌’。
录《青花瓷》的那个晚上,林叔免费帮我加了古筝前奏,用的是他珍藏的老磁带,还说‘好歌该有好编曲’。我揣着存有deo的U盘走在老街,路灯是暖黄色的,青石板路上有积水,映着我的影子,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首歌会在后来的日子里,被那么多人记住。
一开始并不顺利。把deo投给乐云音乐,编辑说‘歌词晦涩,不符合年轻人审美’;去校园歌手大赛,制作人皱着眉打断我,说‘天青色是什么?听不懂’。我站在阶梯教室的舞台上,抱着那把旧吉他,第一次反驳‘好的音乐,能让听众听懂它的意境,哪怕需要一点时间’。那天声乐老师给了我晋级名额,她说‘你的歌有灵气’——现在想起来,那不仅是给一首歌的机会,更是给一个‘想做不一样音乐’的人的底气。
后来的故事,很多朋友都知道了:《青花瓷》火了,街头巷尾都在唱‘天青色等烟雨’;我们建了原创音乐数据库,让更多像我当初一样的新人,不用再怕心血被偷;‘澈心系’的孩子们从工作室的小舞台,走到了万人演唱会的中央,林晓在音乐盛典上说‘没有苏老师就没有今天的我’,可我想说,是你们让我知道,一个人的坚持不够,一群人的热爱才够燃。
去年西安演唱会收官,四万人一起唱《长安忆》,绸带从舞台落下,像一场跨越千年的对话。我想起当初在出租屋,对着漏雨的窗户写歌,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带着三国的故事、青花瓷的韵,走到北京、上海,甚至收到欧洲华语文化节的邀约。有人说‘你用一年走完了别人十年的路’,可我知道,这条路不是我一个人走的——是林叔的磁带,是声乐老师的认可,是粉丝在公益跑时跑过的每一公里,是澈心系成员熬夜排练的每一个夜晚,是瓷坊老师傅为《三国》烧制的每一件瓷偶。
今天整理邮箱,看到一封去年的邮件,是当初在地铁口给我一块钱的小姑娘写的,她说‘我现在也开始写原创了,存证的时候特意选了您的数据库,觉得很安心’。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所谓‘顶流’,从来不是奖杯和数据,而是你走的路,能让更多人跟着走;你做的事,能让更多人觉得‘我也可以’。
感谢蓝星给我机会,让一个来自地球的灵魂,能在这里用音乐讲故事;感谢每一个支持原创的人,是你们让‘天青色’不再晦涩,让‘三国’不再遥远,让‘原创’从一个词,变成一群人的信仰。
接下来,我们一起做更酷的事——把《三国》的鼓点带到伦敦,把《红楼梦》的昆曲唱给更多人听,把原创的种子撒到更远的地方。毕竟,好的故事,值得被全世界听见;好的热爱,永远值得被期待。”
长文发布时,已是深夜十点。苏澈放下手机,看着露台外的夜景——瓷坊的灯还亮着,老师傅应该还在为欧洲演唱会的纪念瓷偶上釉;工作室二楼的灯也亮着,李薇还在整理海外巡演的行程表,澈心系的成员们在排练室里,隐约传来《蓝星的风》的旋律。
他没立刻看评论,而是拿起那把旧吉他,轻轻拨动琴弦,《青花瓷》的前奏在夜色里流淌。弹到“天青色等烟雨”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李薇发来的截图——#苏澈从37块5到乐坛顶流#的话题已经冲上热搜第一,阅读量破亿,评论区里满是带着回忆的留言:
“我是老林录音棚的常客,记得苏老师第一次去,穿得很朴素,弹《青花瓷》时,林叔偷偷录了音,后来总放给我们听!”
“校园大赛我也去了,当时就觉得这个唱古风的男生很特别,没想到现在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