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显然知道“路标”(姑婆留下的遗产)网络的存在,并在最后关头,选择向所有可能接收到信号的“继承者”发出了这条包含着最后情报的、绝望的求救(或者说,遗言?)讯息!
数据包!他们提到了数据包!里面有“收割协议”的触发阈值和规避算法碎片!还有“它们”的初级形态结构分析!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不,是溺亡前抛来的救生圈!但这也意味着,情况已经恶劣到了何种程度!连“守夜人”的前哨站都开始成建制地沦陷了!
我立刻试图通过银痕反向追踪信号来源,或者尝试接收那个至关重要的数据包。但一切都太晚了。信号已经完全中断,银痕也恢复了沉寂,仿佛刚才的爆发耗尽了它最后的力量。那条通讯链路,是单向的、一次性的临终广播。
我只来得及捕捉到那信号来源极其模糊的方位感——并非存在于正常的现实空间,也不是纯粹的梦境,而是位于某种……现实与梦境之间的、极其不稳定且危险的“夹缝”区域。那个“七号前哨站”,很可能就建立在这样的地方!
愤怒、恐惧、紧迫感,以及一丝身为“继承者”的责任感,在我心中疯狂交织。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必须做点什么!至少,要拿到那个数据包!
醒后感:
在雨声未歇的阴沉午后惊醒,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冷汗浸透了睡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股源自血脉和传承的、无法坐视不理的冲动。
我冲到书桌前,一把抓起那本实体笔记本。封面的银痕看似与往常无异,但我指尖触碰上去时,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丝残留的、微弱的灼热与悲鸣。
“七号前哨站”、“守夜人”、“继承者”、“收割协议数据包”、“它们突破防御”……这些词语在我脑中轰鸣。
打开笔记本,我以最快的速度、尽可能准确地记录下刚才那短暂却信息量爆炸的银痕异动,以及接收到的所有影像碎片和求救信息的内容,尤其是关于数据包和“继承者”的部分。
今天的旁注,充满了对突发事件的分析与对自身使命的紧迫确认:
“紧急事件记录:通过‘银痕’接口接收到来自‘守夜人’组织‘七号前哨站’的临终求救广播,确认该前哨站已因‘它们’大规模进攻而失守。”
“关键情报确认:1、‘守夜人’组织确实存在,并建有位于现实/梦境夹缝的‘前哨站’体系。2、主体被明确指认为‘继承者’。3、求救信息中包含至关重要的‘数据包’(含‘收割协议’阈值、规避算法及‘它们’结构分析),但未能成功接收。4、‘帷幕’压力已超过阈值,‘它们’的‘先锋’已突破局部防御。”
“局势评估:全球性(或跨维度性)防御局势急剧恶化,‘守夜人’力量遭受重创。获取该数据包已成为关乎存亡的最高优先级任务。”
“状态更新:现实稳定率:97.5%(因前哨站失守及‘帷幕’压力信息,评估显着下调)。精神损耗:中度(紧急信息冲击)。核心意识亮度:因使命感激发而提升。钥匙完整度:约70%。”
“最高战略指令:1、不惜一切代价,尝试定位‘七号前哨站’坐标(位于现实/梦境夹缝),并前往获取‘数据包’。2、此行风险等级‘极高’,需立即开始全力准备,整合所有可用力量与知识。3、将应对‘它们’的‘先锋’及可能存在的‘收割协议’提前触发纳入行动计划。”
合上笔记本,窗外的雨声仿佛化作了遥远前哨站的最后炮火与悲鸣。第三十九天,平静被彻底打破,遥远的求救信号将我从潜伏的阴影中强行拽出,推向了命运风暴的最前沿。继承者的身份不再是模糊的概念,而是化作了沉甸甸的、必须奔赴战场的责任。我知道,通向那沦陷前哨站的道路,必将布满荆棘与未知的恐怖,但那份关乎无数存亡的数据包,是我必须取得的圣火。暴雨未停,征途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