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卿捡起玉瓶,瓶底刻着个极小的“雍”字——正是三皇子的封号。三年前大理寺的证人暴毙,恐怕就是中了这蚀骨散,而幕后指使者,竟是当朝皇子。
“贵妃呢?”沈少卿追问,“她知道多少?”
“她……她当年发现了三皇子的阴谋,带着毒髓跑了。”苏文渊瘫在甲板上,“我找了三年都没找到,只抓到她的侍女,那具女尸就是侍女……三皇子说,找不到贵妃,就让我用毒髓炼新的解药,不然就杀了我全家……”
这时,周猛在船舱里喊:“少卿!快来!这里有好多账本!”
沈少卿走进船舱,只见角落里堆着十几本账册,上面详细记录着三年来失踪的商船名单、被掳走的船员姓名,甚至还有三皇子派人送来的密信,字迹与西洋书上的批注如出一辙。最骇人的是最后一本,画着张地图,标注着沿海十处“炼药点”,死鱼湾只是其中之一。
“这畜生!”周猛气得发抖,“居然害了这么多人!”
沈少卿合上账册,目光落在窗外的毒岛。岛上的烟囱还在冒烟,那些简陋的木屋里,不知还藏着多少被当作“药引”的无辜者。他忽然想起李老五的话,每年死鱼湾都会漂满死鱼——那不是自然现象,是一条条人命被炼化后的痕迹。
“周猛,”沈少卿将账册和毒髓收好,“你带着苏文渊和账本回泉州,交给巡抚大人,让他立刻派兵查封所有炼药点。我去岛上救人。”
“那你小心!”周猛知道劝不住,只能塞给他一把弯刀,“这岛邪乎得很,别大意。”
沈少卿点点头,跳回毒岛时,夕阳正沉入海面,将海水染成一片血红。他握紧弯刀,朝着冒烟的木屋走去,阴影里似乎有细碎的脚步声,像是被困者在求救,又像是潜藏的危险在逼近。
他知道,揭开三皇子的阴谋只是开始,这海上的疑云背后,恐怕还藏着更深的漩涡。但此刻,他只想先劈开眼前的黑暗,让那些被囚禁的人,重新看到明天的太阳。
木屋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微弱的呻吟。沈少卿推开门,火光下,十几个形容枯槁的人被铁链锁在墙上,其中一个老妇抬起头,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颤巍巍地说:“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沈少卿握紧刀柄,声音坚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