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御花园内繁花似锦,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气氛却如绷紧的弓弦。皇帝坐在牡丹台正中,面色虽显疲惫,眼神却依旧锐利。太子侍立一旁,衣冠楚楚,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忧虑,仿佛仍在为苏文清的“自尽”惋惜。
沈少卿混在侍卫队伍里,指尖沁出冷汗。李德全的安排极为妥帖,他换上了禁军的服饰,腰间藏着那叠密信和苏兰芝的遗书,目光紧紧盯着太子——对方袖口微敞,露出里面绣着莲花纹样的里衣,与莲教信物如出一辙。
宴席过半,太子忽然出列,声音沉痛:“父皇,儿臣近日查到,苏文清之死并非自尽,实乃端王党羽灭口!儿臣已将涉案人等拿下,还请父皇严惩端王,以正朝纲!”
端王闻言震怒,出列驳斥:“太子血口喷人!苏文清是你东宫属官,死在东宫,怎会与本王有关?”
“哦?是吗?”太子冷笑一声,拍了拍手,两名侍卫押着一个浑身是伤的汉子上前,“此人是苏文清的书童,已招认受端王指使,毒杀主家后伪造现场。”
书童被打得奄奄一息,见到端王便瑟缩着喊:“王爷饶命!是小的糊涂,收了您的银子……”
“一派胡言!”端王气得浑身发抖,却百口莫辩。皇帝眉头紧锁,正要发话,沈少卿忽然拨开侍卫,大步走出:“陛下,臣有证据,可证太子所言皆为谎言!”
满座皆惊。太子脸色骤变:“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御宴,扰乱朝纲!”
“臣沈少卿,前刑部主事。”他解下腰间密信,双手高举,“陛下请看,这些是太子与西域莲教往来的密信,他们约定今日兵临城下,里应外合谋逆!”
侍卫想上前阻拦,却被李德全用眼色拦住。皇帝接过密信,越看脸色越沉,看到“三月初三,以莲为号”时,猛地将信纸拍在案上:“逆子!你可知罪?”
太子脸色惨白,却仍强作镇定:“父皇别听他胡说!这是伪造的!他是端王的人!”
“臣还有物证。”沈少卿转向书童,“你方才说受端王指使,可知苏文清书房第三层书架,藏着他记录太子与莲教勾结的手札?你若没去过他书房,怎会知道手札的位置?”
书童一愣,下意识道:“我……我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