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叫‘睡仙散’的西域迷药，”顾衍之眉头紧锁，“药性极强，闻一口就能让人昏睡十二个时辰，而且很难检测出来。我们查遍了京城的药铺，都没人敢卖这种药。”
西域迷药？沈少卿心中一凛，与苏州案中的草药味、沈明月案中的“急病”联系起来：“这种药，会不会与三年前沈明月的死有关？”
顾衍之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正是我请你回来的原因。我们在复查沈明月的卷宗时，发现当年验尸的仵作记录有篡改的痕迹，而那仵作半年前就病逝了。但我们找到他的徒弟，那徒弟说，当年他师父曾偷偷告诉他，沈明月死前服用过一种西域奇毒，并非急病。”
沈少卿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果然如此！”
“还有更奇怪的，”顾衍之压低声音，“国库失窃案的嫌疑人中，有一个叫李三的库兵，案发后就失踪了。我们查到，他三年前曾在大理寺当差，正是负责看守沈明月牢房的狱卒之一。”
库兵是当年的狱卒？沈少卿的心跳骤然加速。这绝不是巧合！李三很可能既是国库失窃案的参与者，也是当年杀害沈明月的凶手之一。
“李三现在在哪？”
“我们查到他躲在城外的一座破庙里，正要去抓，却晚了一步，”顾衍之语气沉重，“等我们赶到时，他已经死了，死状与沈明月一模一样，也是七窍流血，像是中了剧毒。”
又是灭口！沈少卿闭了闭眼，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对方的动作如此之快，显然是怕李三泄露什么秘密。
“你信中说的新证，是什么？”
顾衍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半枚断裂的玉佩，样式与沈少卿贴身藏着的兰花佩极为相似，只是上面刻着的是“兰”字。
“这是从李三的住处搜出来的，”顾衍之道，“我们查了，这玉佩与沈明月当年佩戴的兰花佩本是一对，合起来是‘兰心明月’四字，据说是他与一位故人的定情信物。”
沈少卿拿出自己那枚拼合的玉佩，与顾衍之手中的半枚放在一起，恰好组成完整的“兰心明月”。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刻痕，忽然明白过来——“兰花为记，月下交接”，说的或许不是交易，而是这对玉佩的主人之间的约定。
“沈明月的故人是谁？”
“我们查到，沈明月年轻时曾与吏部侍郎苏文清的妹妹苏兰芝定有婚约，后来苏兰芝病逝，这对玉佩便成了遗物，”顾衍之看着他，“而这位苏侍郎，正是苏晚晴的祖父。”
苏晚晴的祖父？沈少卿脑中轰然一响，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沈明月与苏家的渊源，兰花玉佩的传承，苏晚晴复仇案中隐藏的关联，甚至王通判手中的半枚玉佩，都指向同一个源头。
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不是孤立的案件。那张笼罩在苏州与京城上空的大网，正以苏家与沈家的渊源为绳，将所有的阴谋与仇恨紧紧缠绕。
沈少卿望着窗外的天空，云层厚重，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他知道，真正的较量，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