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伟的宣言像一颗投入滚油的火星,在全球掀起了滔天巨浪。
江城的早市在三天内变了模样。张叔的油条摊旁多了个武器架,上面摆满了矿工们打磨的钢钎、渔民自制的鱼叉,还有孩子们用压岁钱换来的弩箭。曾经抢过摊位的绿毛青年如今每天天不亮就来帮忙,他的气感只能让钢钎发热,却坚持要守在最前排:“张叔,以前我不是人,现在我想做点人事。”
一个穿校服的女孩背着书包经过,突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个铁皮罐头——里面装满了用零花钱买的火药,是她偷偷跟着网上教程做的“土炸弹”。“张叔,这个给你。”她的辫子上还系着正雅送的平安符,“我气感弱,打不了硬仗,这个扔出去能炸懵那些妖怪。”
张叔接过罐头,看着女孩冻得通红的鼻尖,突然想起自己牺牲在海底基地的侄子。他摸了摸女孩的头,把刚炸好的油条塞给她:“放心,有叔在,保准让你安安稳稳上学。”
这样的场景在每个城市上演。
纽约的华尔街不再只有西装革履的金融家,一群曾经的股票经纪人正扛着改装的电磁步枪,在摩天大楼间穿梭。他们的气感只能让子弹飞得更直,却精准地击落了俯冲的金鹰王翅膀。“以前我们玩弄数字,现在我们守护家园。”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笑着说,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伦敦的白金汉宫成了临时医疗点。曾经的皇室厨师们在广场上支起大锅,熬煮着青阳草粥,一勺勺喂给感染瘟疫的平民;贵族小姐们放下了下午茶,跟着正雅学习如何用微弱的气感包扎伤口,她们纤细的手指被绷带磨出了血泡,却没人喊疼。
最令人动容的是非洲矿区的黑人们。他们没有先进的武器,就用矿镐和赤手空拳对抗神族监工。一个断了腿的老矿工坐在矿车上,用仅剩的力气敲打铁轨,发出的声响能预警监工的到来;孩子们则钻进通风管道,将偷来的圣光能量晶体砸向监工——那些晶体在他们手中不再是奴役的工具,而是反抗的武器。
“全民皆兵”不是一句口号,而是浸透了血泪的行动。
华夏市的废墟边缘,赵虎的战斗组迎来了一群特殊的“新兵”:六十岁的退休教师,她的气感能让粉笔头飞得比子弹还快,专打妖族的眼睛;刚满十六岁的快递员,骑着改装电动车在废墟间穿梭,气感能让车胎爆发出三倍速度,负责传递情报;还有一对盲人夫妇,男人的气感能听出百米外巨兽的脚步声,女人的气感能感知地面的震动,两人配合着画出了最精准的防御地图。
“虎哥,给俺们分配任务吧!”快递员抹了把脸上的灰,电动车后座还绑着他攒了半年钱买的无人机,“这玩意儿能飞三里地,能给你们当眼睛!”
赵虎看着这群眼神发亮的普通人,突然想起自己刚觉醒时的样子——那时候他也只会用铁剑劈柴,是正伟给了他拿起武器的勇气。他大手一挥,指着东边的战壕:“教师大姐带孩子们守了望塔,快递小哥负责通讯,盲人夫妇跟我去前线,你们的耳朵比雷达还灵!”
战斗打响时,这些“新兵”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教师大姐的粉笔头如同暴雨,打得冲锋的妖狼睁不开眼;快递员的无人机吊着燃烧瓶,精准地扔进了妖族的兽群;盲人夫妇背靠背站在战壕里,男人喊出“左前方三十米,三头巨象”,女人就立刻用土系气感隆起土墙,配合得比多年的战友还默契。
后方的支援同样令人热血沸腾。
平城的纺织厂连夜开工,女工们用气感驱动缝纫机,将妖族的蛛丝和人类的棉线混纺成坚韧的防护服,上面还绣着周彤设计的避水符文;雾城的煤矿工人加班加点,将赤金晶矿石打磨成能量块,给联盟的武器充能,他们的手掌被矿石磨出厚厚的茧子,却笑着说“这比挖煤光荣”;海城的渔民们驾着渔船,在近海布下用气感编织的渔网,网住了试图从水下偷袭的妖族海蛇。
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小手攥着颗鹅卵石——那是他能拿起的“武器”。当妖族的风蝎冲过来时,母亲抱着他躲进掩体,孩子却突然把石头扔了出去,虽然只滚了半米远,却让周围的战士们笑中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