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周身鬼气瞬间暴涨。
呜呜咽咽的凄厉居然，弥漫在四面八方，像是将他们给包围了似的。
两鬼顿时有些被吓得不轻。
刚醒来的几个玄天观弟子，也两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司渡倒是没有阻止女鬼。
只是布了个结界，将整个山头都笼罩起来，防止声音外泄。
不然，怕是整个金乐县，今晚都别想有人能够安睡了。
女鬼的怨气，足以召唤业火，烧尽整个金乐县，甚至更远些，把附近几个县城一并烧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她的怨气……重到司渡都觉得无法化解。
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必要化解。
冤有头债有主，善恶到头终有报！
犯口业害死别人的人，也终究……
会死于此！
“我是自尽而亡。”
女鬼说完这句话之后，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鬼力，整只鬼颓靡许多。
司渡倒是并不怎么意外。
但凡女鬼生前能泄去一丁点儿的愤恨，怕是此时都不至于有如此浓重的怨煞之气。
重到若是有人不小心误入其中，要么运气好的，被冲撞坏脑子，一辈子痴傻，要么……
死于怨气剿杀，灵魂入不了地府，从此湮灭于世间。
只是——
女鬼生前应该是性格极为坚韧之人，按说本不会走上自尽这条路的。
“为了讨一个清白公道，我们不停的请讼师，将此事诉之公堂，只不过可笑的时候，官府的裁决、告示、训诫……都不曾阻止他们对我的泼污。”
“就是这般可笑，明明受害的是我，我却不得不四处奔走、耗费大量的精力与时间讨求公道，而施害的人却得以逍遥，甚至是继续对我加以伤害……”
女鬼“呵呵”的笑了几声：“可偏偏，我还对它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杀……杀不尽！”
“骂……骂不完！”
“我感觉连最后与之对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连我的家人，也渐渐的开始劝我放下。”
“可我凭什么放下！”
“那些害我的人还没有得到惩罚！”
“甚至哪怕、哪怕他们明明都已经知道了，我是被污蔑的！却还是有人即使相信我是清白的，也还是要说‘若非我抛头露面，也不会被那个污蔑我的人给当成是卖的’……明明错在那个污蔑我的人，他们却还是总有千百种理由，为他洗白企图、轻淡罪名！”
“哈哈哈哈哈……杀不尽啊！”
“我想，做人或许杀不尽，做鬼……总可以了吧？”
于是，她便吊死在了那个最开始污蔑她的说书先生家门口。
“可他非但没有愧疚，没有悔恨，只惧怕了片刻，便趁着无人注意到，将我的尸体摘下。
寻了黑冰人来……婚配了！”
“哈哈哈哈哈多可笑，多可笑！”
“连死了，也要被他们给糟蹋。”
女鬼说着，垂下一滴泪来。
是真的“鬼泪”，晶莹剔透的，不再是汩汩血水。
司渡有些讶异。
伸出手，那滴泪便自动朝着她的手心飞了过来。
“我的丈夫他们，可能至今还不知我已经死了……”
女鬼悲从心来。
司渡拿到了鬼泪，心情很不错。
“是吗？”
“那要我帮你告诉他们吗？”
女鬼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还是莫要让他们知道了吧，就让他们以为，我是受不了流言蜚语，离家出走好了。”
“你是金乐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