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无辜。”
司渡声音方落,原本震颤泛光,丁零当啷响的玉石珠串,也跟着安静下去。
高家主拧眉,想要不悦,又顾忌到司渡那身神鬼莫测的本事儿,忍住了。
“或者说,高家主真的不知,这骨琴里,封印着的究竟是什么吗?”
司渡抬头,神情冰冷的看着人。
高家主无端就觉得,浑身僵冷,似是自脚底板开始,蹿腾起一股阴森寒凉的冷意,直达天灵盖儿。
“当…当然!”
他梗着脖子嘴硬道:“不是邱道玉,还能是谁?”
“这两块腿骨,就是从邱道玉身上,生剐下来的!”
生剐?
周卫饶是已经觉得自己够不是个东西了,却也没想到,人外有人,禽兽之外更有禽兽!
得是什么心态,才能对着生剐取骨的恶行,如此面不改色!
畜生啊!
简直就不是个人!
“确实不是邱道玉。”
“至少这恶魂,不是邱道玉。”
司渡声音轻淡,明明那双眼平静无波,叫人看不出丝毫情绪,却无端给以高家主莫大的压迫感。
“高家主还要我说的更明白些吗?”
“不、不是邱道玉,还、还能是谁?”
高家主声音磕绊着,要不停地吞咽口水,来缓和紧张与喉咙里的干涩。
“高家主真以为,你作恶多端的一生,会有厚德积福的命格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
高家主疾言厉色,却控制不住双手颤抖,眼底深藏的恐惧正在翻涌而出。
明明司渡的声音语气都是那么的平静,却每个字都很像冰锥子一样,戳痛了他心底隐埋最深的阴暗与恐惧。
不、不可能的!
那些事儿,不会有人知道的!
不会!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世人不信因果,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报应,虽迟,但总会到的!”
高家主猛然抬头,瞳孔微缩,带着不可置信,怒瞪着看向司渡。
她、她难不成真的知道?
不、不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的福报,你的厚德积福,不都是从那些贫苦之人身上,强取豪夺来的吗?”
“高家主这是如今富贵显赫了,就忘记来时路了?”
“忘记你曾在那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夜,急行赶路时,于路边遇见过一个冻晕过去的小姑娘,你心生……或许是怜悯吧,唤人将其救上车,给了她暖和的衣物,饱腹的食物,还带着她回家去,泡了热水,喝了姜汤,又是请大夫诊治,又是将人留下来精心照顾的。”
任凭谁见了,都要夸一句“真善人”的程度。
寻常人,听人提及自己乐善好施的过往,合该是谦虚中又带着藏不住的喜乐才对。
可高家主,只觉得心虚。
若非心有顾忌,只怕恨不能上前去,捂住司渡叭叭说个不停的嘴。
“当时,恰逢你高家的生意,出了极大的纰漏,导致你投出去的钱,全都打了水漂不说,还欠了不少的外债。”
“那些债,便是你将高家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典当了,也抵还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