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渡有些无语。
这可真是厄运专挑小苦瓜。
这家人未免也太惨了点儿吧……债压着债，根本看不到任何出路。
日落西山。
林家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林家老爷子，在外面帮镇上的富户陈家放牛喂猪，一天能赚个二十文钱。
林家老大父子俩跟林家老二，在镇上的码头扛大包，一天下来，三人约摸能赚个百文钱。
林老二的妻子田雪梅在镇上帮人浆洗衣服，每天能有个十五文的收入。
原本周氏也是要跟着田雪梅一起去的，因着担心小女儿，这才没有去。
等人都齐了，周氏说了今天来了几家上门催债的事儿。
“……确实也是欠了太久，不怪人家上门来讨。”
林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手摸上烟袋锅，想吧嗒两口，发现烟袋子早就空了。
“人家既是上门来要了，多多少少都得还上点儿。”
众人又沉默住了。
他们也知道得还，该还，可问题是，要咋还呢？
林启明开口，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味儿：“实在不行，我去镇上找放印子的借五十两……”
他们家的外债差不多有个四十二三两。
借五十两，就算要被刮去一层，也还能剩下个四十多两。
还清村里的债，剩下的，全家还能吃上一顿饱饭。
“胡说八道什么！”
林老爷子一听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打算，想着这几天的事儿，心中不满更甚，瞪了人一眼，厉声呵斥：“寻死觅活算什么本事儿？好好的大活人，还能叫尿憋死？这一家子爷们有手有脚的，总有能还上的一天！”
借印子钱，那是疯了！
亏这孽障说得出来！
“那不然还能咋办？慢慢还，也总得人家愿意等，也给时间慢慢还才行！”
都已经催债上门了，又都是生死攸关的事儿，不想些办法，往后在村里还能住的下去吗？
“如今唯有铤而走险！借印子钱是咱家现在唯一的出路……”
见林启明还是不死心，林老爷子手上的烟袋锅，狠狠砸在了他的背上。
“什么出路？那是死路！”
“个小孽障，我告诉你，别寻思那些有的没的，免得给家里招惹回来是非！”
“滚回去反省！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要不是家里实在缺不得壮劳力，扛一天大包赚一天钱，他说什么也不会把这个砍伤女儿的孽障给放出来！打死算球！
林启明不服气。
眼见着爷孙两个又要起争执，在屋里听着动静的司渡，轻皱了下眉。
死气！
她掐指一算，随后快速的走出屋来，拦下了正在找木棒子，打算教训林启明的林老爷子。
“爹……”
林老爷子顿时热泪盈眶：“诶！”
听见闺女喊了自己爹，他激动的手都在抖了。
司渡见状，赶忙按上了他的手，渡了一丝灵气给他。
她刚刚算出，林老爷子会因为与林启明置气，动手教训对方的时候，跌了一跤，脑袋磕在了地上，造成颅内淤血，又因为气结于心，很快就中风了。
最后因为从炕上翻身掉进突然塌了的炕洞里，摔死了。
尸体直到晚上，才被从娘家借钱回来周氏给发现。
周氏一时遭不住刺激，一命呜呼。
司渡：……
想到这些人，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林启明。
这家伙真的不是扫把星转世吗？
林家所有人，都会因为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