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是个杀猪匠,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他不仅杀猪,村里那些长到时候的牛、马、羊、狗,他都杀过。
他不仅从小跟父亲学杀猪,还拜了一位师父,练就了一身的好本事,加上吃的好长的壮,成年了就能一个人按住一头猪,加上那一刀封喉的好手,真真是十里八乡的好后生。
都说熟能生巧,杀猪分猪肉练的多了,老丁解猪的手艺那更是绝了,干活事动作丝滑,让人一看就觉得赏心悦目。
一手挥刀,一手拿肉,一刀下去掂一掂,不用称也能告诉你这是几斤几两,被人称为“一眼丁斤”。
甚至有传言,说老丁的眼睛就是秤砣,不管杀什么牲口,只要让他仔细瞧一瞧,好好看一看,那这头牲口能杀出多少斤肉,他都能给你说出来个大概。
张物石还是跟宣传科的同事们闲聊的时候,才得知有这么一号人的。
他多闲呐,听到这么个有意思的人物,那肯定是要过来认识认识的,稍微一打听得知地址后,他就跑去了老丁的猪肉铺子。
果不其然,等他找到肉铺看了两次老丁切猪肉,就直呼牛逼。
啧啧,人家切肉就是丝滑,从头到尾看下去,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再加上张物石是个喜欢吃的,平日也会经常去买肉,去哪买不一样?自从看了老丁的手艺,他就经常跑老丁这里买。
多来了几趟,俩人就认识了,再加上几根烟下去,俩人就熟络了,平日里关系处的还算可以。
这不上次他来买肉,聊天的时候,听老丁说这个周天要去村里杀猪。
张物石当时就打了招呼,说要跟老丁一起去看热闹。
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等他抽完一根烟,老丁也收拾好了。
将铺面交给伙计,老丁带着他的杀猪装备,赶着一辆驴车绕到了店前面。
“小张,咱们走吧。”
“好嘞!丁叔。”
张物石站起身,将手中的烟头扔地上碾灭,拍拍屁股,开心的坐上老丁的驴车。
驴车晃晃悠悠的往城外走,挂在驴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很有一股年代感。
正值春天,这几天的温度还是挺舒服的,那远处的田埂上已经有人寻找野菜了。
俩人就这么聊着天,坐着驴车,走在乡间小路上。
“丁叔,你家这个小店,还用雇这么多人呐?”
“嗐,你以为我想雇啊?我们家里的人就能把这铺子给撑起来,这不合营嘛,我们这种小店里也来了公方经理,这不没办法的事嘛,也不知道以后怎么样,这铺子以后可能就不姓丁了。”
得,自己一句话把话题给聊死了。
张物石赶紧转移话题:“丁叔,我听人说,你以前不是四九城的人?”
老丁轻轻挥了挥手中的鞭子,笑道:“我啊,老家是天津附近的,后来那不是倭人来了嘛,我在老家也出了点事,就跑到四九城里讨生活了。”
他转过头问张物石:“小张,你老家是哪里的?”
“我呀,听家里老一辈人说我家祖上是山东的,我太爷那一辈也是避难,这才来到河北北面、四九城南面,找了个中间胯裆的地方定了居。”
“哈哈,照你这么说,咱俩都不是纯正的四九城人。”
张物石从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递了过去:“这四九城里两三百万人口呢,不是本地人这不很正常嘛。”
“好像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