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清推开车门下车,几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她戒备的姿态,最终落在她脸上,眼神复杂难辨:“互不干涉?温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你逼林某拿出了录音!那是颗核弹!顾衍之的眼线遍布医院,你现在已经彻底暴露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气急败坏的担忧,这让温窈感到一丝异样,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愤怒。
“暴露又如何?”温窈扬起下巴,毫不退缩,“这是我的选择,我的战争。不劳沈总费心。”
“你的战争?”沈砚清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你以为拿到录音你就赢了?你太天真了!沈怀山经营几十年,树大根深,顾衍之阴险狡诈,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毁掉证据,包括毁掉你!你一个人,拿什么跟他们斗?!”
“那是我的事!”温窈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放开我!”
“我不会放!”沈砚清低吼,眼底翻涌着剧烈的风暴,有愤怒,有恐慌,还有一种她看不懂的、近乎偏执的坚决,“温窈,我不能再看着你往火坑里跳!把磁带给我!我来处理!”
又是这样!永远是这样!试图掌控她,剥夺她的主动权!温窈积压已久的怒火和委屈瞬间爆发,她不再挣扎,而是抬起头,直视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浓浓嘲讽的弧度:
“沈砚清,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我?仇人的儿子?还是……那个一边说着愧疚一边继续欺骗我的伪君子?你把磁带拿走,是想替你父亲销毁罪证,还是想继续把我当成需要你保护的、一无是处的附属品?”
这番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沈砚清的心脏。他脸色瞬间煞白,抓住她的手微微颤抖,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痛楚,但随即被更深的执拗覆盖。
“随你怎么想。”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狠厉,“今天,你必须跟我走!”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一辆出租车恰好驶来,温窈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他,迅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对司机快速报出一个地址。出租车绝尘而去。
沈砚清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胸口剧烈起伏,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路灯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声音冰冷如铁:“跟紧那辆出租车,车牌号……确保她安全到达目的地。另外,查清楚刚才是谁给温窈发的匿名短信,指向医院。”
他挂断电话,靠在车边,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温窈的决绝和锋利,既让他愤怒,也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悸和吸引。她不再是需要他羽翼庇护的雏鸟,而是长出了獠牙的幼兽,危险,却充满了生机勃勃的魅力。
他吐出烟圈,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温窈,你以为你逃得掉吗?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追你,我有的是时间。”
而此刻,坐在出租车上的温窈,紧紧攥着那卷致命的磁带,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心中没有逃脱的庆幸,只有更深的凝重。沈砚清的反应,证实了这卷磁带的分量。前路,注定步步惊心。但她知道,她已无路可退。女王归来,岂会再甘于被囚于金丝笼中?这场围绕真相与权力的博弈,她必须,也必将,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