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行李箱里，占地方。”沈砚清打断她，眉头微蹙，似乎嫌她啰嗦，“难道要我亲自拿？”
他找了个极其蹩脚的理由，语气甚至带着点不耐烦，仿佛给她添了麻烦。
温窈抱着书盒，看着他已经转身走向出口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胀。他明明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处理这套书，甚至可以转手送给其他感兴趣的人，但他却用这种近乎粗鲁的方式，塞给了她。
这不是“凑热闹”，也不是“支持慈善”。
这是一种她无法忽视的、笨拙的、却无比清晰的……赠与。
她抱着书盒，跟在他身后，走出宴会厅。夜晚的凉风吹来，却吹不散她脸上和心头的热度。书盒的棱角硌着她的手臂，传来清晰的触感，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回到酒店，温窈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停下脚步。沈砚清的房间在走廊另一端，他已经走到了房门口，正拿出房卡。
“沈总。”温窈忽然开口叫住他。
沈砚清动作一顿，回过头，走廊灯光下，他的表情看不真切。
温窈抱着书盒，走到他面前，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谢谢您的书。”
沈砚清看着她，沉默了几秒。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中央空调微弱的嗡鸣。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似乎想从她眼中读出些什么。最终，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然后，他刷开房门，走了进去，没有再看她一眼，关上了门。
温窈独自站在走廊里，听着身后房门合拢的轻响，怀里紧紧抱着那套书。她知道，他不会承认，也不会解释。这就像他之前所有的行为一样，披着冷漠和别扭的外衣。
但这一次，温窈清晰地感觉到了那外壳之下，试图传递的温度。
她回到自己房间，小心地拆开包装。书页泛着旧纸张特有的香气，扉页上还有老院士的签名。她轻轻抚摸着封面，眼眶微微发热。
这一晚，她没有再去想那把钥匙，没有再去纠结书房里的秘密。她只是安静地翻看着这些承载着梦想的文字，心里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平静和笃定。
有些答案，或许不需要急于从过去中寻找。当它存在于当下每一个笨拙的举动和无声的守护中时，本身就已经足够清晰。
沈砚清用他的方式，在她紧闭的心门上，又轻轻叩响了一下。而这一次，温窈觉得，自己或许，已经准备好了去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