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落花洞之事暂告一段落。被净化的蛊神残魂重新陷入沉睡,其散发出的平和生机甚至开始缓慢地净化周围山林中残留的戾气。寨子里那些出现尸化前兆的族人,在蛊神气息恢复正常后,症状也明显减轻,配合寨中秘药,总算稳住了情况。
我们婉拒了苗人们盛情的挽留,将后续的清理和安抚工作交给他们和陆续赶到的第九局人员,便马不停蹄地踏上了归程。并非我们不想休息,而是百里辉和金福禄那边传来了新的、令人不安的消息……这次的事件,指向了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
回到城北“有余便利店”,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金福禄大呼小叫的声音和百里辉键盘敲击的噼啪声。
“回来了?正好!”百里辉顶着一头乱发,双眼通红地指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报告,“湘西那边刚消停,别的地方又出幺蛾子了!而且这次的目标……很特别!”
“特别?又是哪个深山老林里冒出上古凶兽了?”秦怀河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脸上还带着一丝倦意。
“不是凶兽,是……图书馆。”金福禄凑过来,表情古怪,“确切地说,是省图书馆的那个老古籍库!”
“古籍库?”我们都是一愣。怎么又跟书扯上关系了?上次是刘文(织梦人)喜欢在故事概念上做文章,难道他还有同党?
“情况不一样。”百里辉调出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和文字报告,“根据幸存者和外围侦查人员的描述,古籍库内部出现了严重的‘认知扭曲’和‘概念污染’现象。不是故事角色跑出来,而是……书籍本身,或者说,是书籍里承载的‘知识’和‘文字’,活了!”
“文字……活了?”袁莱眨着大眼睛,没太明白。
“具体表现就是:进入古籍库的人,会看到书页上的文字如同活物般蠕动、重组,甚至脱离页面,在空气中形成诡异的语句或图案。这些‘活’过来的文字带有强烈的精神污染,会直接攻击阅读者的意识,轻则精神恍惚、记忆混乱,重则……据说有人当场疯掉,或者被那些文字‘吸入’书页,消失不见!”百里辉的语气带着一丝寒意。
“更诡异的是,”金福禄补充道,“这种污染似乎有针对性。报告提到,受影响最严重的,是那些存放古代巫蛊、禁忌方术、乃至一些记载了失落文明和邪异仪式的孤本、残卷区域!就好像……那些书本里沉睡的、危险的‘知识’,被外界的戾气激活了,开始主动‘捕食’阅读者!”
秦怀河的眉头皱了起来:“知识活化?概念捕食?这路子……确实跟刘文那种编织故事幻境不太一样,更直接,更……本质。难道又是‘万象混乱’规则下催生出的新花样?”
他看向我:“华元,你对规则和意念敏感,怎么看?”
我沉吟片刻,感受着体内那似乎对这类“概念”层面异常也有所感应的灵宝法印,开口道:“文字和知识,本身就是人类意念和智慧的凝聚。在规则混乱、戾气弥漫的环境下,某些蕴含了极端情绪或危险信息的‘意念聚合体’(也就是书籍),确实有可能产生异变。这更像是一种……‘信息层面的邪祟’?”
“信息邪祟?有点意思。”秦怀河摸了摸下巴,“不管是什么玩意儿,既然冒头了,就不能放着不管。一个能‘吃人’的古籍库,比一群僵尸的危害可能更大,因为它污染的是人的思想和知识本身!”
他站起身,做出了决定:“走!看来咱们得去会会那些‘活’过来的字儿!看看是它们的笔画硬,还是老子的拳头硬!”
我们再次出动。这次的目标,是那座承载了无数岁月与知识,如今却化为了噬人魔窟的省图书馆古籍库。
到达图书馆时,这里已被第九局完全封锁,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负责此事的还是老熟人雷涛,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憔悴,显然被这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折腾得不轻。
“秦先生,华元,你们可算来了!”雷涛迎上来,快速介绍情况,“古籍库已经完全失控了!我们尝试过派机器人进去,结果进去没多久就信号中断,最后传回的画面里,机器人的外壳上布满了蠕动的、如同蝌蚪文一样的黑色痕迹!人也折进去几个了,都是经验丰富的探员,现在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