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跟那个穿童装的心理变态(秦怀河原话)在城北仓库照过一面之后,日子仿佛又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循环。那小子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直接跳出来搞事,但各地乱七八糟的幺蛾子,却一点没见少,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我这出租车都快成移动情报站了。拉到的乘客,十个里头得有仨在聊自己或者亲戚朋友遇到的怪事。什么家里养的鹦鹉突然开始用莎士比亚的腔调朗诵十四行诗啦,什么小区下水道半夜传来唱戏声还自带锣鼓点儿啦,什么祖传的腌菜坛子一到子时就往外冒绿光还带孜然味儿啦……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发生不了。
这天下午,我刚拉完一单活,把车停在便利店门口歇口气,就看到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也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雷涛顶着比国宝还浓的黑眼圈,一脸憔悴地钻了出来。
“华元,秦先生在吗?有点情况。”他声音沙哑,看样子又熬了个通宵。
我把他让进店里。秦怀河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用手机玩着消消乐,背景音效开得震天响。金福禄和百里辉在角落里鼓捣一堆新到的电子元件,袁莱在整理药材,关妙妙则在安静地擦拭青霄剑。张小玄回龙虎山汇报情况还没回来。
“哟,雷大队长,又来送温暖了?”秦怀河眼皮都没抬,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得飞快,“这次是哪个犄角旮旮又冒出来会说话的癞蛤蟆了?”
雷涛苦笑一声,也没在意秦怀河的态度,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接过袁莱递过来的水,猛灌了一大口,这才长出一口气。
“秦先生,华元,各位,情况不太妙。”他揉了揉太阳穴,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一些数据和图表,“根据我们第九局这段时间汇总的全国异常事件报告,规则松动带来的影响,正在呈现加速扩散和多样化的趋势。”
他指着屏幕:“你们之前经历过的‘概念实体化’,比如画皮、聂小倩,属于比较高阶和集中的表现。但现在,更多是一些零散的、看似危害不大,但极其影响社会秩序和民众心理的‘微观异象’。”
他滑动屏幕,列出几个典型案例:
“比如,西南某个以辣着称的城市,最近全市范围的辣椒,包括火锅底料、辣椒酱,甚至新鲜辣椒,辣度随机波动,时而无辣不欢,时而清淡如水,搞得餐饮业都快崩溃了。”
“东南沿海,多个渔港报告,捕获的鱼类出现‘时空错乱’现象,捞上来明明是三文鱼,转眼就变成了带鱼,或者半条石斑鱼半条大闸蟹,拼凑得毫无道理。”
“中原地区,几个历史名城,夜间经常出现‘海市蜃楼’,但投射的不是沙漠景象,而是不同朝代的古城幻影,甚至有巡逻的保安声称看到了穿着古装的‘居民’在幻影中走动。”
“更普遍的是,各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认知干扰’。比如,很多人会突然忘记某个常用字怎么写,或者短暂失忆,不记得几分钟前做过什么。一些公共标识、路牌,会莫名其妙地变幻内容,虽然很快会恢复,但已经造成了不少交通事故和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