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冻结,空间如同凝固的琥珀。
陈京韵的出现,不带丝毫烟火气,却以一种绝对的、近乎规则层面的力量,强行按下了所有争斗的暂停键。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容貌平凡,唯有一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倒映着在场每一个人惊疑、愤怒、或是恐惧的面容。
那股笼罩全场的无形压力,并非杀意,却比任何杀意都更令人心悸。它源自更深层的地方,仿佛生命的本能都在向某个更高存在示警。
“华元,”她再次开口,声音平和,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又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我们又见面了。”
“主人!”万鹏、司曜辰、谭渊、莲媞以及所有“蚀”成员,齐齐躬身,语气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
我奋力挣扎,却发现连转动眼球都变得极其困难,玲珑阁的清辉在体外剧烈波动,却无法冲破这无形的禁锢。关妙妙、郑一秋等人亦是如此,只能以眼神传递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陈京韵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掠过被束缚的张小玄和数据茧中的百里辉,掠过如临大敌的郑一秋、熊爷、蛊婆婆,最后又回到我的身上。
“不必如此紧张,”她淡淡地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若我要杀你们,你们早已是尸体。留你们至此,只是想让你们……亲眼看一看。”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炫耀或威胁,只有一种超然物外的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看什么?看你那所谓的‘渡河’计划,如何荼毒生灵吗?”郑一秋强行运转混元一炁,抵抗着那无所不在的压力,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他的身体在道力的催动下可以微微动弹一些。
陈京韵看向郑一秋,眼神依旧平淡:“荼毒生灵?郑一秋,你还是如此狭隘。你可见这方天地?规则僵化,灵机晦涩,万物生灵困于樊笼,生老病死,爱恨情仇,循环往复,如同井底之蛙,观天不过方寸。修行者苦苦挣扎,逆天争命,最终又有几人能真正超脱?不过是换个稍大些的牢笼罢了。”
她抬起手,指向虚空,仿佛在描绘着什么:“‘渡河’,非是毁灭,而是超脱。渡过眼前这条束缚一切、定义一切的‘规则之河’,抵达彼岸,开启一个全新的纪元。”
“全新纪元?”我忍不住出声,努力调动“法苗”的力量,试图理解她话语中的含义,“一个由你定义规则的世界?”
陈京韵的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似乎对我的提问颇为赞许:“非是由我定义。旧的规则将被打破,新的规则将在混沌中诞生。那将是一个……真正‘自由’的世界。没有既定的强弱,没有注定的因果,没有不可逾越的界限。能量、物质、时间、空间,乃至概念本身,都将拥有无限的可能。”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平静:“在那里,凡人或许一念可创世,神圣亦可能瞬间陨落。一切皆有可能,一切皆无定数。那才是生命本该拥有的……真正的舞台!而非在眼下这个早已被设定好程序、充满bug的陈旧系统中,进行无意义的内耗。”
这番话,如同惊雷般在众人心中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