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早有准备的我,反应极快!手中扣着的特制铜钱如同疾电般射出,精准地打向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水鬼!
噗!噗!噗!
铜钱击中水鬼,瞬间爆开一小团至阳破煞的金红色光芒!那几个水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身体如同被灼烧般冒出滚滚黑烟,动作猛地一滞!
但后面的水鬼立刻涌上,更多的漆黑江水如同浪潮般拍打过来!
我脚踏罡步,口诵灵宝辟水咒:“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凶秽消散,道炁长存……敕!”
玲珑阁微微发热,清辉自我体内透出,形成一个薄薄的护身光罩,将涌来的阴冷江水和怨气稍稍阻隔在外!但光罩在无数水鬼的冲击和邪阵的压制下剧烈波动,岌岌可危!
水鬼太多了!而且这邪阵在持续不断地增强它们的怨力!
必须破阵!
我一边艰难地躲避着水鬼的扑击,一边目光飞快地扫视整个邪阵。阵眼……阵眼一定在那口棺材或者那张红符上!
就在我试图靠近水池中央时……
咯咯咯……
一阵阴冷缥缈的笑声,从穹顶上方传来。
我猛地抬头!
只见那个引我来的红衣女人,正悬浮在半空中!她依旧低着头,但长长的黑发无风自动,身上那件鲜红的连衣裙,红得越发刺目,仿佛是由鲜血染就!
她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充满了怨毒和疯狂!
随着她的笑声,那口薄皮棺材里涌出的漆黑江水更加汹涌!邪阵的红光也越发炽盛!
她才是这个陷阱真正的核心!那红衣根本不是引路人,而是镇物或者主阵之灵!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我再次强催真气,试图用金光神咒硬抗,但水鬼和邪阵的压力太大了,金光刚亮起就被压灭!
好几只冰冷滑腻、带着恶臭的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脚踝和手臂,巨大的力量要将我拖入那冰冷的漆黑江水之中!
危急关头!
我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下,将全部心神和残余真气疯狂灌入“镇元玲珑阁”!
“镇元无极,灵宝洞光……破邪显正,万炁伏藏……开!”
玲珑阁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清光!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淡金色光柱猛地从中射出,并非攻击水鬼,而是直刺悬浮在半空的红衣女人!
那红衣女人似乎没料到这件法宝有如此威力,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周身爆发出浓郁的血光试图抵挡!
嗤……!!!
淡金色光柱与血红光芒猛烈撞击,发出刺耳的腐蚀声响!
红衣女人的身影剧烈扭曲波动,发出的笑声变成了凄厉的惨嚎!她身上那件鲜红的连衣裙,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消散!
仿佛被强行剥去了伪装!
血光散尽,半空中出现的,不再是那个诡异的红衣女人,而是一个……
穿着破烂不堪、湿漉漉的蓝色工装,梳着两条沾满水草的大辫子,脸色惨白浮肿,眼中充满了无尽悲伤和迷茫的……女鬼!
正是照片上那个叫苏秀娟的姑娘!
我瞬间明白了!
她的残魂被人用邪术拘禁、污染、扭曲,炼制成了这个陷阱的诱饵和阵眼!那红衣是强加给她的伪装!
而此刻,玲珑阁的力量,暂时破除了她身上的邪术禁锢!
“苏秀娟!”我趁着她短暂恢复清明的瞬间,用尽力气大喊,“看看这个!”
我猛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老照片的复印件,朝着她展开!
照片上,那个对着镜头腼腆笑着、拿着红色绶带的年轻姑娘,与眼前这个惨白浮肿、充满悲伤的女鬼,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苏秀娟的鬼魂猛地一震,空洞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张照片,充满了茫然、痛苦、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被掩埋已久的熟悉感。
她周身的怨气波动变得极其混乱和不稳定。
整个邪阵的光芒也随之明灭不定!
那些水鬼的动作也停滞了一瞬!
就是现在!
我再次诵念《度人经》,这一次,目标直指苏秀娟那被扭曲的残魂:
“苏秀娟!尘归尘,土归土!先进生产者的荣光,岂容邪祟玷污!醒来!归去!”
经文力量混合着玲珑阁的清辉,如同温暖的阳光,照向她。
“啊……!!!”苏秀娟发出一声蕴含了无尽痛苦和解脱的尖啸,残魂剧烈颤抖,那工装女鬼的形象渐渐变得透明。
随着她怨气的消散,地上的邪阵纹路迅速黯淡、碎裂!那口薄皮棺材也轰然炸开,里面的漆黑江水如同失去支撑般落下,化作满地腥臭的污渍。
那些水鬼发出一声声不甘的呜咽,身体逐渐消散,化作缕缕黑气,最终归于无形。
铁门上的猩红符纸也无火自燃,瞬间烧成灰烬。
砰!铁门自动弹开。
一切,再次恢复死寂。
只有满地狼藉和空气中残留的腥臭,证明着刚才那场短暂的、却凶险无比的斗法。
我喘着粗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体内真气几乎耗尽。
半空中,苏秀娟的残魂变得几乎透明,她最后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照片,眼中那无尽的悲伤似乎化开了一丝,对着我,微微鞠了一躬。
然后,如同青烟般,彻底消散,归于天地。
她终于解脱了。
我收起照片,看着空荡荡的观测井,心里却没有多少轻松。
用逝者的残魂设局……好狠毒的手段!这绝对是那个“主人”的风格!
他派那个红衣(或者说被扭曲的苏秀娟)引我来,是为了试探?消耗?还是别有目的?
我走出水文站,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
“黑旋风”安静地停在远处。
车窗上,被人用口红之类的东西,潦草地画了一个诡异的符号……
像是一扇微微开启的门,门缝里,有一只窥探的眼睛。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