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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爷,这招可真狠,比要她命还厉害。”
“……”
江明看着神情呆滞的聋老太太,
看到她这样被人羞辱,
就算能活着回来,估计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对一个老太太来说,比打骂还要可怕。
“这方法大概是从以前戴枷示众改进来的。”
“现在毕竟是新社会了。”
“自然不用戴枷锁,改成挂牌游街,已经算是宽厚了。”
“要是搁在以前,不死也得扒层皮。”
闫富贵背着手解释道。
他虽然不懂法律,但毕竟是个小学老师,多少知道些道理。
江明听不出真假。
但听到“宽厚”这个词,
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
真是够宽厚的。
怕是把“宽厚”理解错了。
跟以前戴枷游街有什么区别?
羞辱人的劲头一点没少。
而且古人最多就是戴个木枷,你们倒好,还得用喇叭一路广播——
这可比戴枷游街狠多了。
“要游多久?就绕一圈?”
李秀兰皱着眉头问。
江明看着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又犯病了。
“估计不用绕远,从这儿到咱们四合院就到了。”
闫富贵摆了摆手。
“三大爷,这事传出去,咱们院子的名声可就毁了。”
“要我说,对咱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江明看了眼愤怒指责的人群。
“……”
闫富贵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毕竟是院子里出的事。
好处当然没有。
以后一提起四合院,说不定有人就会想起这个聋老太——
搞不好还能当成笑话传出去。
“咳,谁家没点见不得人的事?这年头不算稀奇。”
闫富贵干笑两声。
“来了来了!那老太婆过来了!”
“活该!七十多岁还**,也就是新社会讲人情,坐牢都免了,出来溜达一圈就完了?”
“哼,这也太便宜那老太婆了。”
“听说她每月能领三十斤口粮,占国家多大便宜!”
“就是,比正式职工还多。”
“没想到这老东西身份是假的,**势力真是无孔不入!”
“绝不能轻饶了她!”
“就算七十多岁也得算账!”
“大家一起来,给我**她!”
“说得对!这种老废物留着干嘛?国家不动手,我们来**她!”
“打!”
“……”
江明看到板车靠近,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多。
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人群立刻沸腾起来。
大家拿出准备好的臭鸡蛋烂菜叶,朝车上那个聋老太砸去。
没准备的也弯腰捡石头土块。
转眼间场面彻底失控——这次人数比四合院那天多了好几倍,杂物像暴雨一样倾泻而下。
就连拉车的街道办人员都差点被波及。
聋老太的惨叫声划破了整条街。
——
——
【29“——”
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突然飞出,正中聋老太额头,鲜血顿时喷溅。
李秀兰吓得捂住嘴惊叫。
只见杂物堆成山,聋老太跪在地上,在攻击中摇晃翻滚,却无处可逃。
片刻之后,她再也支撑不住,在众人的围攻中昏了过去。
板车上的人再也没有动静。
“住手!都停下!”
“别扔了,快住手!”
“谁扔的石头?”
“真要闹出人命吗?”
街道办的两个人一开始没太在意,毕竟批斗时起哄是常事。但看着石头飞来,老太太头破血流,最后竟然倒地不起,他们这才大声制止。
一名干事上前查看后,脸色大变:“快送医院!赶紧!”
两人慌乱地清理老人身上的杂物,急忙调转板车方向,朝着医院飞奔而去。
围观群众见老人真的昏迷了,这才停止动手。
“该不会……真出事了吧?”李秀兰紧紧抓住江明的手,掌心渗出冷汗。
江明没有说话。他明白,对年轻人来说这种伤势或许不算什么,但这位将近八十岁的老人原本就气急攻心,再加上当众被激怒引发的急火,情况非常危险。此刻的昏迷,比他之前故意激怒时更严重,能不能醒过来很难说。
“让一让!大家让条路!”工作人员推着板车在人群中艰难前行。
两名干事推着板车,在两个年轻人的帮助下往医院走。
然而此时街道上人非常多,两边都是围观的行人。后面的人纷纷踮起脚张望,却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没人主动让路。
板车很快被堵得动弹不得。
“蒋干事,要我说,你们就别白费劲了。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救回来有什么用?”
“就是,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
“不如让大伙儿直接……算了。”
“都七十多岁了,活着不是浪费国家粮食吗?”
“你们就别折腾了。”
周围认识这两名干事的人看到这种情况,纷纷出言讽刺。
“胡说什么!这是人命!都给我让开!”
“快让路!”
两名干事大声斥责,围观群众见他们生气,这才不情愿地让出一条窄道。即便如此,等他们艰难地挤出胡同,已经耽误了好几分钟。
“三大爷,你也该过去看看了。”江明见闫富贵还在那边,提醒了一句。
“对!我这就去医院!”闫富贵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四合院的一大爷,遇到这种事必须到场。他拍了拍脑袋,匆匆挤进人群往医院赶去。
“秀兰,我们先回家等消息吧。”江明牵着李秀兰的手,也跟着离开了人群。
人群另一侧,易忠海和傻柱兄妹三人看到聋老太的惨状,不禁手心发汗,脸色煞白。
看到她被石头砸昏,三人顿时感到一阵寒意。
“哥?你还好吗?”何雨水轻轻摇晃傻柱的手臂,发现哥哥浑身僵硬,脸色铁青,显然吓坏了。
“没……没事。”傻柱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