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敢碰你一根手指，明天我就找人收拾他。”
“咱们娄家的女儿可不是好欺负的。”
娄小娥赶紧摆手：“真没事，就是去做个检查。”
娄母拉着她左看右看：“好好的查什么身体？医院那地方不吉利！”
娄父突然明白过来：“你是去查……那个？结果怎么样？”
娄母一拍大腿：“哎哟！你是去查为什么怀不上？”
“妈不是说过嘛，才结婚两三年急什么？早晚能怀上，跑去医院多丢人！”
那时候女人去医院查这个，传出去可不太好听。
娄母也是一样。
虽然她嘴上不饶人，但语气里都是关心。
“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娄小娥立刻拿出诊断书，满脸喜悦：“我没事，身体很好！”
娄母顿时笑逐颜开：“真的吗？”
娄小娥连连点头：“千真万确！我还特意问了医生，她说我身体特别健康，正是最适合生育的年纪，正常情况下怀孕完全没有问题。”
娄父却沉下脸，冷哼一声：“既然你身体没问题，那问题就出在许大茂身上了。他之前总把责任推给你，现在看他怎么辩解！”
以前娄小娥每次回娘家吵架，几乎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当然，也可能是许大茂找的借口。但不管怎样，这件事早已成了娄家上下心中的一根刺。
他们不是没想过让娄小娥去检查，只是娄小娥和娄母觉得丢人，死活不同意；再加上他们也默认是娄小娥的问题。不去查还好，万一真查出问题，娄家可承受不起这个面子。更何况以许大茂的为人，说不定直接提出离婚，那样娄家的脸面就彻底没了。
最后，他们还抱着一丝希望——现在两三年没孩子的夫妻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有些夫妻熬了三四年才怀上孩子。如果因为这事去医院，反而容易让夫妻关系紧张。
娄小娥附和道：“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希望大茂能尽快去医院检查一下。”
“有问题就早点治疗。”
“……”
娄母气愤地说：“肯定是他的问题！”
“那个许大茂，以前因为这事让你吃了多少苦。”
“这次我一定要跟他算清楚这笔账！”
说着紧紧抱住娄小娥，轻轻拍着她的背。
娄小娥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在许家这几年，因为生不了孩子，她受尽了许大茂的气。
时间一长，不仅要忍受丈夫的坏脾气，还要面对邻居们的议论。
她一直默默承受。
总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所以一直忍着。
现在终于可以尽情地哭了。
娄父看着女儿哭泣，脸色阴沉得吓人。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沉声说：“晓娥，既然已经弄清楚了。”
“你找个时间把许大茂叫来。”
“有些话必须当面说清楚。”
“不然你在许家还得受气。”
娄小娥擦了擦眼泪，心里轻松了许多。
但她犹豫地说：“爸，现在恐怕不行。”
“虽然我身体没问题。”
“但没孩子也不一定就是他的问题。”
“得等他去医院检查后再说。”
娄父坚决地说：“那就让他去检查！”
娄小娥露出为难的表情：“可他最讨厌去医院……”
“如果知道要做这种检查，肯定又要跟我吵架。”
“……”
其实她并不担心这个。她很清楚许大茂的性格，如果看到诊断书……
他肯定不会再去了。
不仅会找各种理由推脱，还会大发雷霆。
家里从此不得安宁。
如果检查结果没问题，他更会变本加厉。
娄母立刻瞪大眼睛：“我看他敢！”
“我娄家的女儿虽然出嫁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晓娥，你放心。”
“他要是敢因为这事跟你吵，我就和你爸来处理。”
娄小娥却摇头：“妈，这样不行！”
“你也知道现在的状况，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家。”
“你们一直小心谨慎，不就是怕惹出麻烦吗？”
“这件事我自己来解决。”
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大姑娘。
父母把她嫁给许大茂，除了当初被他花言巧语骗了，也是想给她找个依靠。
她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事连累父母呢？
娄父和娄母神情低落，娄母担忧地说：“你一个人能行吗？”
娄小娥亲热地搂住母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实在不行我就回娘家去。”
“有了这个，他以后就没法再拿这事说事了。”
娄母看了看沉默的娄父，勉强笑着说：“好，要是那边住得不习惯……”
“随时回来住。”
“妈永远支持你！”
……
【娄小娥高兴地点头：“好！”
娄母起身笑着说：“既然今天回来了，就在这里住两天吧。才几天没见，都瘦了。妈这就去做饭。”
娄小娥亲昵地挽着母亲的手臂：“我来帮你。”母女俩边说边走进厨房。
客厅里，娄父独自坐着，眉头紧锁。回忆起过去，娄家在四九城也曾是显赫的大家族，即使在动荡年代也享有一定地位。可如今时局不同了，商人出身的他们被贴上了资本家的标签。在这个工农当家做主的新时代，即便有再多的钱财，生活也战战兢兢，连普通农民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