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得先给她找份活儿。”
李秀兰赶紧摆手:“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我没打算让他们过来。”
“就是随便说说。”
“江明,你可别误会!”
见她这么慌张,江明忍不住笑了。
“好好好,我没多想,就是随口一提。”
“家里还没回信吗?”
李秀兰低着头摇摇头:“还没有。”
“也不知道信收到了没有。”
“都一个多月了。”
“一点消息都没有。”
江明上前安慰她:“过年嘛,总得让人家过完年。”
“再说爹娘不识字。”
“就算想回信也得找人代写。”
“别太着急。”
“要是再过几天没消息,你就再写一封。”
“到时候看看情况。”
李秀兰轻声说:“嗯,也只能这样了。”
江明摸了摸她的头发:“走吧,先吃饭。”
“这天气冷,还是被窝最暖和。”
“……”
被他这么一说,李秀兰脸一下子红了,暂时忘却了刚才的烦闷。
江明心里清楚。
姑娘家离开家这么久,如今生活安稳下来,
难免会想念家乡的一切。
钱和信寄出去一个多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任谁都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倒是刚才那个丫头提到的事,让他心里微微一动。
如果真能办到,把她的家人接过来倒是个好办法。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这家人品性如何。
要是遇到蛮横不讲理或者贪得无厌的人,那就麻烦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丫头为人正直,能教出这样的女儿——
想必她家人的性格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
【17后院里。
傻柱端着一碗菜和两个馒头,走进聋老太屋里。
“奶奶,吃饭了。”
“哎哟,我的乖孙,你可算来了!”
聋老太一见他,立刻站起来,笑得满脸皱纹堆在一起。
傻柱刚放下饭菜,老太太就抓住他的手:“听说你找到新工作了?好事!”
“有工作就好,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傻柱点点头,脸上却没有笑容:“就是个扫大街的活儿。”
“跟以前比差远了,每月才十几块,连雨水的学费都快凑不齐了。”
聋老太拍着他手背:“急什么?你这手艺在身,以后还怕没好工作?”
“眼下不过是过渡罢了。”
傻柱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现在这日子……”
他是真的揭不开锅了。
新年刚过,何雨水要上学交学费,兄妹俩的日常开支也不少。
上次易忠海给的十块钱,没几天就花光了。
傻柱刚找到工作,离发工资还有一个多月,这段时间很难熬。
他一向花钱没谱,这点钱根本不够用。
老太太看他愁眉苦脸,拉着他的手走进里屋。
“跟我来!”
傻柱不明所以。
进屋后,只见老太太在旧衣柜里翻找,拿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包。
“知道你手头紧。”老太太笑着打开布包,“奶奶这儿有,先拿去用吧,够你撑两个月。”
说着把几张钱塞进他手里。
整整五十块!
傻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喜出望外。
“奶奶,您哪来这么多钱?”
“这些年攒的养老钱,都在这儿了。”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就靠你了。”
“您放心!”傻柱拍拍胸脯,“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饿着您。”
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好,好,有你这句话,奶奶就安心了。”
祖孙俩开心地吃完了饭。
等傻柱兴冲冲离开后,老太太立刻关上房门,回到卧室。
确认外面没人,她才颤抖着弯下腰,右手在床底摸了片刻,抽出一块红砖。
放下红砖后,她又从墙洞里取出一个镶边的鎏金木匣。
木匣裹着布,大小约等于三个人的手掌,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竟是用金丝楠木制成。
聋老太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擦拭一番,然后打开——里面装满了金银首饰和珠宝,最上面还压着一叠崭新的大团结。
她轻轻抚摸木匣,仿佛在回忆什么,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抽出五张大团结,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去两张,只留下三张放在床上。
接着,她关上木匣,重新包好绸布,放回墙洞,再把红砖放回去,这才吃力地站起来。
随后,她用之前的手帕包好那三张大团结,藏进旧衣柜深处。
做完这一切,她又变回了那个靠别人接济过日子的孤苦“英雄母亲”。
如果傻柱看到这一幕,肯定会骂她狡猾——仅仅五十块钱就骗得他愿意养老,自己却藏着满匣的财宝装穷。
这哪里是母慈子孝,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
傻柱刚回到家,就看见何雨水坐在那里发呆,一边啃馒头一边出神。
“雨水,怎么了?”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