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燕动了,一个飞身,像老鹰捉小鸡,迅捷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不待众人看清,她已经揪住李长川的衣领,两人倏忽间便落在了比武场正中的青石板上。没有抱拳,没有寒暄,空气里只有骤然绷紧的杀伐之意。
“师祖,我们后退,姐姐要打人了。”肖月赶紧拉着苏达强退后,好久没看到姐姐动手了,内心真激动,比自己打人还激动。
朱英俊转身赶紧把相机拿回来,对着练武场开拍。
“嘭!嘭!嘭!”
不需要任何花哨的招式,肖燕的拳头裹挟着劲风,直来直往,勇猛得可怕。李长川脚步踉跄,身形疾退,躲闪得颇为狼狈。
那拳风擦过他的面颊、胸膛,留下火辣辣的痛感,虽未实实击中,却已让他气血翻腾,落尽下风,眼镜掉了,假发飞了,模样有些滑稽。
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一切招式都是花架子。
场边观战之人听到拳风破开空气的声音,感觉牙齿都酸了。
不同于南泽镇这边的响彻云霄的加油呐喊声,京市这边显得有些沉寂,坐在椅子上的几个人都不由得站了起来。就连中间那个一脸威严的老头都伸着脖子,似乎怕漏了一招一式。
京市苏家武馆的学员中,那个星星眼男孩翻译正跟旁边一个外国少年讲解:“这个小女孩可以号令万兽,她的外公是死神,她家还有一个亲戚和上帝是邻居。”
“哦,上帝啊!”外国少年震惊地捂着胸口,“我可以跟她做朋友吗?”
“等结束了我给你去要签名!”
外国少年紧紧握着星星眼男孩的手,“拜托了,我还要和她合影……”
已经长大的隋想和隋意两兄弟,紧紧搂在一起,暗暗给肖燕加油。
“可惜小光跟着他叔叔去部队了,要不然就能看到长大以后的老大了。”
“这么多年不见,老大还是那么勇猛。”
“等比试结束,我们去请教一下,老大究竟是怎么练的?”
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大肚子女人拉着苏达英的胳膊,“爸,长川他……”
“雅安,别担心,长川未必会输。”
她担忧地看着节节败退的李长川,总觉得爸爸的安慰有些苍白无力。
眼看败局似乎已定,李长川眼中戾气一闪,不能一直防守,要进攻。
他下定了某种决心,食指点向眉宇之间,一个针尖大小的黑影骤然浮现,随即猛地扩散开来!
“轰!”
一股至阴至寒犹如炼狱般的幽暗气势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开!
肖燕的拳风瞬间被淹没。
这股阴毒的气息粘稠、冰寒,仿佛无数只冰冷的手,不仅侵蚀着肌肤,更透体而入,直接撕扯着她的魂魄,让她动作都不由得一滞,四肢百骸传来僵直之感。
突如其来的降温让所有观战之人瞬间毛骨悚然,不觉往后一直退一直退,似乎想逃离这个冰冷的怪圈。
在座的个别高手虽然不涉足特殊门派,但是也比较有见识。这已经不像寻常的武术比试了,倒像是厉害的斗法。
“这气息似乎不那么正派啊!”中间的威严老头目光警惕地看着李长川,为场中的小姑娘捏了一把汗。
这不正派的气息熟悉地让肖燕想起了童年时候在鸟村做小牛马的打铁日常——那破烂的扇骨和破旧的网兜被锤打成的破铁块。
“李长川,这么多年不见,你是一点都没有长进,净琢磨这些歪门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