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小桦姐……”潘小琳眼泪都急了出来,趴在石台阶上伸着手,“你把手给我……”
“李家新媳妇落水了……”
“水不深,新媳妇你自己站起来……”一个大姐一脚跨进水里,拎着潘小桦的衣领,“慢慢来,别怕,上岸……”
潘小桦浑身湿透,衣服重得像沙袋,牙齿咯咯打颤,头发粘在脸上,狼狈不堪。
“快点……回去喝姜汤……”另外一个大姐把淘米篮捡起来,“王姐,你也快回家去,东西我和小锁帮你拿……”
姐妹俩搀扶着回家时,李超已经起床,看着湿漉漉的俩人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兰花,快点去熬姜汤,你儿媳妇落水里了。”有几个女亲戚架着潘小桦去房间换衣服。
拿捏媳妇可不能闹出人命。
陈兰花小声地埋怨:“真晦气,淘个米还能掉到河里,能干什么?”
肖香芹听见瞬间红了眼,“表嫂,你这说的什么话,早知道你打着折磨儿媳妇的心思,我打死也不会把小桦说给你们家,人家营长都没嫁,嫁了你们这个狗屁醪糟的家。”
“好了好了,这时候说这些已经晚了,大家快点吃早饭吧!肉圆粉丝都要烂了。”
李有钢招呼亲戚们入座吃早饭,“香芹你也歇歇火,你表嫂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淘米不是习俗嘛!哪家新媳妇不会做点事情。”
肖三梁看自己的大女儿快气冒烟了,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她不要再说了,都已经结婚,说再多也晚了。
还没到中午,潘小桦就发起了高烧。她蜷缩在被子里,一会儿像在冰窖一会儿像在火炉,脑中那朵荷花在冰水中一直在打转燃烧。
潘小琳看堂姐烧得说胡话了,找到李超,“姐夫,小桦姐高烧不退,你把她送到医院去吧!”
“刚才乡卫生所的医生不是来看了嘛,捂一捂,发发汗就好了,大喜的日子去医院不吉利。”
陈兰花抢先发话,“小超,你去敬酒,今天散亲了。”
李超安慰道:“应该没事的,我看小桦已经发汗了,估计到晚上就能烧退了。”
“你们……”潘小琳看着高高兴兴吃饭的男方亲戚,眼泪又出来了,她跑到肖香芹这一桌,哀求道;“香芹表婶,小桦姐高烧不退,你让他们送她去医院吧!”
“这不是女方的伴娘吗?怎么还没有回去?不合规矩啊!”李超的姑姑李有芳阴阳怪气地笑着打趣:“难道看上了我们这儿的小伙子?”
李有芳因为儿子滚床被女方指责而心里有气,正好借机撒气。
“你们太过分了!”潘小琳抹着眼泪跑了出去。她要回去找大伯,不能把小桦姐留在这种人家,小桦姐会死的。
“小琳……有芳姐,这下你开心了……等着吧,潘家可不是吃素的。”肖香芹气得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不停地拍着胸口。
女方的父母来得很快,带了浩浩荡荡二十几号人,也没管什么破规矩,把潘小桦送去了南泽镇人民医院。
医院里,潘小桦输了液烧退了,可是人却不对劲。
她一边唱歌一边脱衣服,要不是家里人拦得快,都能在走廊里裸奔。
桃岩村也出了名,娶了新媳妇把人折磨疯了。
潘家连夜把人送到了省第五人民医院,医院的诊书确定:婚后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