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话——
是日子语。
葛紫苏在电视里听过几句。
然后,一只通体漆黑、大得吓人的人脸蝎子,不知从何处爬出,高高扬起尾针,那脸赫然就是长大了很多的圆圆啊!
她大声地对着方圆圆喊道:“圆圆……不要……不要……”
可是。
那闪着诡异青光的冰冷的锋利的尾针毫不留情地——
对准她的心口,猛地刺下!
剧烈的疼痛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她。温热的血滴落在祭台的符文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那些符文像活过来一样开始蠕动、发光……
恍惚间她看到一根棍子从天而降……
然后就在那片极致的痛苦中惊醒。
“紫苏?来吃点东西吧!”朱冬梅灰白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葛紫苏猛地回神,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她看着朱冬梅毫无生气的脸,和空洞的眼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我不饿。”她声音干涩,眼泪又开始滑落。
冬梅嫁了隔壁镇上种西瓜的,是肖五姑姑说的亲,可是那户人家表面和气,内里一团腐朽,男女关系很混乱,而且朱冬梅的丈夫是个不能生的,她才嫁过去一年就跑了回来,说是公公、姑丈都想留种,所有人不相信,然后名声就臭了,于是她不堪受辱捆了块石头跳了河。
那天在火葬场就遇到了那一家。
小燕说的那个鞋拔子脸……
一股寒意从脚跟直窜头顶。
这会不会是噩梦告诉她。
所有人还活着——才是她做的美梦。
因为,那个荒诞不堪、血腥至极的噩梦里死去的人都在这个失去色彩的世界里找到了对应,虽然活着,但是在她的眼中却是死了。
她不敢照镜子,怕看到镜子里那个同样行尸走肉的自己。
如果噩梦是真的,他们会不会很快就会以那种悲惨的方式死去。还有她自己,将会被推入另一个看似繁华实则更恐怖的深渊,最终被送上祭台,成为邪神苏醒的祭品。
巨大的无助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
她该告诉谁?谁能相信这一切?
她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冰冷的泪滑过脸颊,那泪滴在她灰白的视野里,也失去了所有色彩。
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
“紫苏姐姐,我们来看你啦!”两颗小脑袋从门外探进来,她们翻到一半的白眼突然瞪大了。
只见葛紫苏看到她们不可置信地大叫一声,泪流满面地扯掉针头,跌跌撞撞地跑到门边,血呼拉碴的手摸着她们俩的脸,“活的……你们是彩色的……呜……活的……”。
俩小只僵着身子,眼珠子转个不停,玩鸟,紫苏姐姐像佳佳的妈妈一样得了疯病。
“紫苏,你快回床上躺着。”朱冬梅走过来,赶紧用干净的纱布捂住她流血的手,“我让护士过来,重新给你扎针。”
“活的……你也活了……不对……怎么又死了……”葛紫苏的眼睛一会儿能看见颜色,一会儿又灰败一片,她只能死死地拉着俩孩子的手,因为只有肖燕和戴圆圆一直是鲜活的,有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