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鸭子有用,鸭子都比他们划得快,队还排得齐。”
肖燕剜了一眼龙舟,对着两个小跟班说:“走吧,静荷姐姐摘了一筐樱桃,我们回去吃。”
看着失望地扭头走了的三小只,戴山握紧拳头,为了老少爷们的脸面,他要不择手段一把了……
日子如流水般的逝去,终于到了端午节这一天。
娘娘河最宽的河段两岸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小孩子骑在大人肩上,空气中弥漫着粽叶清香和浓浓的火药味。
角坳庄、娘娘村、西坝村、鸟村、梅子庄、前头村等十几艘龙舟在起点线前一字排开,每条船都涂着鲜艳的色彩,龙头威武霸气,仿佛不是来比赛而是来打仗的。
一声令下,十几条龙舟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河水被船桨激烈地划开,溅起一片片水花。每条龙舟上的鼓手都奋力敲击,咚、咚、咚的鼓声震耳欲聋,与岸上观众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场面热烈得连空气都在震动。
娘娘村和角坳庄的龙舟一马当先,两村实力不相上下,交替领先。他们的队员肌肉紧绷、动作整齐划一。相比之下,西坝村的龙舟虽然起步稍慢,但稳步前进,似乎有着自己的节奏和计划。
而鸟村的龙舟——哦,那可真叫一个惨不忍睹。起步就慢了半拍,划桨节奏杂乱无章,仿佛每个人都在按照自己的节拍划水,龙舟在河面上左摇右摆,进展缓慢。
娘娘村的马婆子嗓门最大,拿着大喇叭喊道:“哎哟喂,鸟村的男人们昨晚是不是都跪搓衣板去了?今天这手软得连粽子都解不开喽!”她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河堤上滚下去。
角坳庄的陶老头也不甘示弱,接着话茬高声回应:“马婆子你这就不懂了,人家鸟村这是策略!等咱们都划累了,他们好捡个现成的便宜!”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仅剩的三颗牙齿。
两岸观众跟着哄笑起来,戴山站在一个很高的石头上,轻蔑一笑,连眼神都懒得给嘲笑者一个。那表情明明在说:现在笑得多欢,待会儿脸就有多疼。
正当众人嘲笑之际,鸟村的龙舟突然发生了惊人变化。
仿佛每条桨叶后面都装了隐形发动机,龙舟速度瞬间提升,队员们动作突然变得整齐划一,桨叶起落如同一人操作。
龙舟真的像火箭一样飞驰,水花四溅,溅得桨手们衣服湿透了,晃荡的水波差点把其他的龙舟掀翻。
“快看鸟村!”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一变化,惊呼声顿时在两岸传开。
马婆子的笑容僵在脸上,陶老头张着嘴,连那三颗牙都忘了藏回去。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鸟村的龙舟一骑绝尘,接连超越前头村、梅子庄、西坝村,直逼领先的娘娘村和角坳庄。
肖年成使出了浑身的劲,用力地敲击鼓面,那鼓声似闷雷滚动,又似暴雨骤降,震得岸边观众耳膜发颤。
鸟村的所有村民大喊着:“第一第一,乘风破浪,激流勇进……”
鸟村龙舟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两岸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先前嘲笑鸟村的人此刻都哑口无言,马婆子和陶老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戴山村长终于转过身,面向岸上观众,微笑着拱手道:“承让承让!”
跟着龙船跑了一千米的沈银林扶着一棵树差点累成死狗样,骑坐在他肩膀上的肖燕翘着兰花指,念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耶!”
只是鸟村的龙舟越过终点线还在往前划,似乎停不下来,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在水天一线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