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山气场全开,给每个人手里塞了一杯咖啡。
四个人捧着杯子,感觉像捧着骨灰盒子,喝也不是,放也不是。尤其邓千城手里还有一把小锤子,怎么看怎么诡异。
“山伯伯,我……我……砸……核桃……给大家吃!”邓千城结结巴巴地说完,面对戴山“慈爱”的眼神,浑身冷汗直冒。
小心翼翼地放下咖啡杯,邓千城低着头抖着手开始砸核桃,每砸一下,心脏都在疯狂地跳地死抠。
他就不该在师傅面前刷存在感,大言不惭地说戴山看着他长大,关系多么亲厚,肠子都悔青了。
其他三人客气地抿一口咖啡,咬着舌尖把杯子放下。
玄青子环视了下大厅,听到曹怀盛假意咳嗽了一声,于是和戴山攀谈起来。
戴山今天心情好,脾气也好,属于有问必答,气氛还算融洽。
玄青子和曹怀盛顿时提着的心松了下来。
可是陈柏峰不看好,瞧戴山一打扮就知道,是花了心思来克人的。
这瘦了七八斤的身条,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李莲英献给慈禧的瘦身秘方,不然喇叭牛仔裤也装不下。
这挺拔的身板估计撸铁卷腹每天都练,别人穿个黑色缎面对襟马褂像死了人,他穿了像送别人去死。
关键脖子上那一串眼熟的龙眼大的珍珠项链,手指上那硕大的帝王绿扳指,眼镜链子上翠绿珠子,衣襟的翠绿扣子……无一不昭示着不差钱,敢惹我,用钱砸死你们。
垂眸瞄到桌角的一小袋糖,陈柏峰看一眼侃侃而谈到现在还没有进入主题的三个人,心里默默为副部长和曹先生点了根蜡烛,然后闪电般地出手,偷了糖包,端起咖啡杯假意做了个掩护,把糖倒进咖啡里。
轻轻运功,等糖化开,然后慢条斯理地喝起来,还假装叹一声“口感不错”。
“想必戴村长已经知道我们请陈队长介绍,是为了什么事情。”玄青子见大家聊得这么愉快,于是快速切入主题。
曹怀盛搓着手陪笑。
“知道。”戴山喝一口咖啡,捻一块核桃仁,咀嚼了片刻,说:“那市里大凶煞是阿鱼的爷爷。他的老婆、儿媳妇、女儿都上来找过我。我就告诉她们,戴鱼现在过得挺好的,以后也不愁吃不愁穿,有家产继承,不比他们家差,让她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别来烦人了。”
曹怀盛打了个冷颤,脸刷一下就白了。
玄青子摸着山羊胡,腆着脸,站在道德的层面剖开来讲:“戴村长,此言差矣,这凶煞一事人人有责,如今闹得人心惶惶,我们就想请戴鱼去感化一下他爷爷,送它往生,也是为社会做贡献,于您也是大功德一件啊!”
戴山假意没听见,扭头对着邓千城说:“别砸了,自己多吃点,你看你老成什么样子了,得空去美美容,这还没七老八十,就留个山羊胡,丑死了。”
摸着山羊胡的玄青子不小心扯下了几根胡子,疼得直抽抽,再一看戴山白白的脸上都没有褶子,道心都不稳了。
陈柏峰抓了一把核桃仁,事不关己地嚼着,别说,还挺香。
吼完邓千城,戴山满面笑容地说着戳心窝子的话,“那大凶煞为什么会变成大凶煞,不就是有人眼馋别人的家财万贯,害得人家家破人亡,霸占人家的财产,他才生出极大的怨念,只要仇人都死光,他的怨念就消了。”
“我没让戴鱼去报仇已经算仁慈了,怎么,还想让人家死里逃生的孙子去帮助仇人对付自己爷爷,完了那坏人的子孙继续腆着个逼脸,占着人家的钱财潇洒。”
一顿输出,戴山扭头看着玄青子问道:“玄青子道长,教授,你们修的是这样的道吗?”
老脸一红,玄青子感觉有一把烧红的锤子反复捶打、炙烤他的道心。
默念了一遍清心咒,玄青子秉承着打不过就加入的想法,扭头对曹怀盛说:“你爸、你兄弟早死了吧!想活就去把房产还给于嘉。”
摸着满脸的褶子,才四十岁的曹怀盛心力交瘁地点头。
要钱还是要命?他选命,他们一家老小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