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一侧,金丝楠木茶桌主位,戴山提起炭炉上的铜壶,将开水泄入紫砂壶中,静待片刻,又端起紫砂壶,分汤入杯。
一个请的手势,陈柏峰手指叩谢,将茶杯举起嗅了嗅,叹了一声,“好茶!山泉水泡出来的茶就是不一样。”
难得有这么闲适的时刻,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顾静静品茶。
过了片刻,戴山率先打破了沉寂,问道:“你不上山看着,没事吧?老韩可还在住院呢!”
“这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都趴在那儿拍鸟呢!”然后用手示意戴山看门口,“就跟你家炭头一样,一动不动地待半天。”
炭头把头伸进来看了一眼,又趴在在门边一动不动。
陈柏峰看着戴山,身体往前倾了四十五度,打趣地说:“难不成你这雀头山有什么宝贝,怕被他们挖走。”
“切!”戴山翻个白眼,“这么闲,帮我们收甘蔗。”
“开个玩笑!”陈柏峰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压低声音说:“戴村长,咱们说正事。”
“水户向你提五帝钱的事了。”
“没有,水户来这一趟是另有目的,这个就不方便透露了,他想要五帝钱只是顺带。”
“那还有什么事情?”
陈柏峰斟酌了片刻,小声地问:“我听到邓医生跟他儿子打电话,说您家有个长辈批发五帝钱,是真的吗?”
“噗”地一声,戴山嘴里的茶喷了陈柏峰一脸,心里把邓达言骂得狗血淋头,真是日子太好过了,一点都不警醒,就知道胡说八道,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陈柏峰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继续说:“就是那个爱丽丝,她的家族遭到了诅咒,所有成年女性只要被打上了魔的印记,之后不久就会变成一具干尸。爱丽丝有个大学同学,是港城的,毕业的时候送给她一个平安扣,她是家族里唯一一个没有被打上印记的。年前,她的平安扣碎了,身上隐约有了印记。所以他父亲把她送来,找一找有什么厉害的东西,能救她一命。”
“你们特殊部门人才那么多,就没有一个有办法的?”戴山才不信这个狐狸的鬼话,又想白嫖他,他只是姓戴,又不呆。
“如今传承出现断层,特殊部门也是人才稀缺,一个都被劈成几个用。我们也不可能漂洋过海去给她处理家族的问题。她父亲的意思就是救她一命。我们试过给她清除印记,过了不久印记就会出现。也用了各种符篆和法器压制,没几天就破碎了。”
戴山嘲讽一笑,“吆,这魔还漂洋过海打记号呢?狗都没它勤快!”
苦笑一声,陈柏峰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倒出几片碎玉。
戴山一看,怎么有点眼熟,再一看,可不眼熟嘛,叔叔雕的平安扣啊!
“这是爱丽丝碎了的平安扣?”
陈柏峰点头,因为他发现韩树至脖子上也有一块,同宗同源。所以他让爱丽丝聘请韩树至做翻译,实际上是想看看能不能暂时压制魔的印记。
“她父亲付出的代价不小吧!”
“她父亲很爱她!”
“这是我家的那位驾鹤西去的长辈雕的平安扣,我的那一块送给了韩部长的孙子,你应该瞧出来了。至于五帝钱,是另外一位长辈送的,她确实搞批发,有些暴发户老板要,就用模具现浇铸,你要什么款式什么式样的都有,小燕的爸爸就会。”
扶了扶额,陈柏峰看着油盐不进的戴山,说:“我们副部长去年收到了一位学生的谢师礼,就是一串正宗的五帝钱,这个学生就是邓医生的儿子。”
心里把邓达言的儿子骂得狗血淋头,戴山很光棍地说:“哦!那你们副部长把五帝钱送爱丽丝好了。”
他本来就是个光棍,无所谓,敢逼劳资,高低嗑药给你看。
“他去探市里的大凶煞,受了伤,五帝钱裂了一枚。”
“所以,这帮鸟协的是听说五帝钱的消息才来的,那消息也是你们那什么副部长说的,你们副部长是从他学生嘴里知道的,他的学生就是邓达言的儿子。”
心里默默愧疚了三秒,陈柏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