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小白,你们在家吗?”一个光溜的丸子头在翁静荷的家门口伸出来。
两只卷毛鹅昂着脑袋从后院飞奔出来,对着肖燕“鹅鹅鹅”地直叫唤。
翁静荷把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拿着根黄瓜走出门,递给肖燕,问:“小燕,你一个人过来的吗?冬梅呢?”
“冬梅姐姐剥完菱角就过来,我就先过来了,这样可以帮你多叠几个元宝。”
说完这话,肖燕啃着黄瓜拉着翁静荷的手,往堂屋走,还不忘吹嘘一下自己叠的元宝火烧得特别旺,绿眼睛们都喜欢,把翁静荷乐得不行。
事实证明,小小年纪的肖燕比翁静荷叠的元宝专业多了。
翁静荷偷偷地把自己叠的元宝和肖燕叠的元宝放在一起对比,不觉老脸一红。
正努力叠第二个的肖燕瞥了一眼,说:“静荷姐姐,你叠的元宝都豁口了,爷爷说这种是没有用的,我叠的火烧得才旺。”
“不会吧?我都是这样叠的呀!”随即拿起自己的细细端详,虽然不至于像艺术品,但是捏一捏应该可以用的。
“爷爷说坏的钱没有用。”肖燕坚持己见,心里想:静荷姐姐家的祖宗亡人太可怜了,等会儿多给他们叠几个元宝。
翁静荷被说得有点怀疑人生了,心里嘀咕着:以前村长爷爷也没有科普过啊?如果叠的元宝没有用,那提前去到奶奶?可是奶奶也收的这种元宝啊!怪不得爸妈这么久了都没有给我托梦,原来是没有钱啊!黑心的姑姑更别提了,她肯定不会弄这些的。
“静荷姐姐!”一声叫唤把翁静荷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你们家要叠多少个祖宗亡人的元宝啊?”
翁静荷难过了几秒钟,说:“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弟弟。”
“啊~~~你弟弟也变成绿眼睛了吗?”肖燕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那他们都是怎么死的啊?”
也是肖燕年纪小,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直接揭露别人的伤疤,所以来鸟村几个月了,朱冬梅和翁静荷这么要好,都没有问过。
这不,肖燕一问,翁静荷的眼眶就红了,哽咽地说:“我爸爸买了和你们家一样的水泥船,出门去卖茶叶,在兴港码头,被坏人杀死了。我弟弟才十岁,他们都没有放过他。”
说着说着,眼泪珠子就掉下来了。
肖燕听到兴港码头,觉得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的。
“兴港码头!”朱冬梅惊讶的声音响起,“我们船也停过那边的,原来那个被杀的一家是你的家人啊?”
掏出手帕,朱冬梅帮着翁静荷擦眼泪,接着问:“那杀人犯抓到了吗?”
翁静荷摇摇头,说:“没有线索,可能是一个团伙……我先去洗把脸……”
“冬梅姐姐,我们帮静荷姐姐的家人多叠一些元宝吧!这样他们有钱了,就能买很多吃的,穿的。”
肖燕完成了第二个元宝,又卖力地叠第三个、第四个……
等到翁静荷抚平了难过的情绪,红肿着一双核桃眼出来时,发现已经叠了满满一箩筐的元宝,连忙摇手制止,说:“够了,够了,村长爷爷不让多叠,一个人三四个就够了。”
肖燕仰头,不解地问:“为什么呀?不是祖宗亡人钱越多越好吗?”
朱冬梅也不解,她妈妈在船上可是叠了一大筐呢!把山爷爷家的都算上了。
翁静荷科普道:“村长爷爷说要保护生态环境,所以意思意思就好了。还要防止火灾,所以中元节大家都是在打谷场集中错峰烧纸的。”
“那祖宗亡人不会拿错吗?”
“每一包都写上名字,村长爷爷说这样就不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