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炳仁一大早就和穿戴一新的戴山在会议室忙碌。他本来打算今天请假的,可是,一张平安符他又滚过来了。
哎!反正肠子悔得青转紫,紫转黑、黑转白……已经悔成花花肠子了,就这样吧!
一张烫金的全是英文的证书被摆在展示架上,王炳仁凑近瞅了瞅,一个字也不认识。他指着这个证书问:“戴村长,这是个什么证?”
“哦!我的硕士证,英国伦敦大学兽医学院授予的。”戴山站在远处仔细看了看,又在左边放了一张差不多大小的全英文的证。
文盲马老头躺在躺椅上,也不敢吱声,汗湿湿的手紧紧捂着裤袋。他在想那些奇怪的符该配什么咒文合适。戴村长让他放轻松,他怎么松得下来啊!
高中生王炳仁轻咳了一声,继续问:“那旁边又是什么证啊?”
硕士研究生戴山漫不经心地回答:“国际动物保护协会常务理事聘书。”然后指着一堆证书,不在意的翻开,“烦死了,这么多,都摆不下了……”
妇女主任宋小梅把亮得包浆的桌椅擦了一遍又一遍,偷偷瞄着又变了一个人的村长,想着早上婆婆摸着心口尖叫的样子,浑身一抖。
她嫁来鸟村十年了,公公没死的时候,婆婆就精神出轨,公公死了,婆婆还精神出轨。后来她发现村里的老媳妇、老寡妇都精神出轨……
这不能怪洁身自好、特别有边界感的村长,他也不是自愿到这些老妇女的精神世界里的。
戴山今天把一头白发烫成小卷毛,架着一副一看就很贵的金丝边眼镜,镜框外两边各有一根金色的链子挂到耳后,链子上串着几颗绿色的翡翠珠子。藏青色的中式真丝立领长袍,衬得人面色更加白润年轻……
宋小梅扶着胸口,如果她老十岁,如果村长再瘦十斤,她也精神出轨,这样斯文模样的村长太令人着迷了。
“叮……叮……”电话声响,戴山拿起电话,那头传来邓达言的义愤填膺的询问声,“听说有人打上门抢棍子,这什么年代了,搞八国联军那一套,强盗思维啊!……他奶奶的舅舅的哥哥的女儿的……”
“行了!”戴山按着电话线安抚道:“我是个会轻易妥协的人吗?万把个人头都砍过,还在乎这点小风小浪。再说了,一横兄能让自己的孙女受欺负,人都吃过,还能吃亏……”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脖子一凉,偷偷对视几眼,呼吸急促。
王书记抹了头油的头发都炸开了,决定以后日日加班,风雨无阻。
躺椅上,马老头坚定地按着口袋里的符,等会儿为戴兄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妇女主任宋小梅心一横,她决定现在就加入鸟村妇女精神出轨大队……
许兰凤用红发带给肖燕把公主头扎好,左右欣赏了下,满意得不得了。沈得福竖着大拇指,赞美道:“我家小燕就像个洋娃娃一样好看。”
今天这一身装扮是陈继祖从港城的杂志上看到描述出来的。翁静荷贡献出了自家的白色蚊帐,被王兰霞做成了一条白色蓬蓬裙。戴山拿出了珍藏的足球袜,连夜修改成半长筒袜。
肖燕把绿色水晶凉鞋的搭扣扣好,踩了踩,拿着棍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战场。
有人要抢她的棍子,真是太令人气愤了,她才有钱没几天呢!天天在继祖伯伯那儿点菜,还没捂热,都花了一半了。就等着下次荷花塘集市再大赚一笔。
静荷姐姐说,挡人发财如杀人父母,这个抢她棍子的人就是杀父仇人,虽然她的爸爸还没有死,但是可以先想象一下他死了。
今天要打一场没有硝烟的仗,山爷爷说输人不输阵,气质和气势都要拿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