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市场必须打通。”
“不然,示范区根本撑不起来。”
钟小艾猛地抬头:
“你说什么?”
祁同伟语气平稳:
“我还是那句话,农业要现代化,前提是工业得跟上。”
“没有工业底子,农业就是空中楼阁。”
“丰收集团这些年做的事,本质就是用工业反哺农业。”
“我打算三年内把示范区立起来。
按我的判断,再有三年,我们的工业能力会有质的飞跃。”
“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去年那场大会,直接把我们推到了风口上。”
“形势很被动。”
“现在是骑在虎背上,下不来。”
“要么成,要么垮。”
“但我们不能垮。”
“不是怕吃苦,也不是扛不住压力,而是示范区垮了,农民的出路就断了。”
“我们背负的是千家万户的指望。”
钟小艾紧紧握住他的手:
“师兄,我们一定能挺过去的。”
祁同伟笑了笑:
“当然会。”
钟小艾轻声说:
“我翻过集团的账目,整体走势非常稳。”
“北边的联合农工国不说,连中东那边都打开了局面。”
“只要照着既定方向走,问题不大。”
祁同伟摇头一笑:
“眼前这几年,靠的是出口。
可三五年后,重心一定得转回国内。”
“咱们国家地大人多,对果蔬这类农产品的需求是个天文数字。”
“光是本土市场,就够我们吃好多年。”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这过渡期。”
“只要熬过这两年,丰收就自自己造血。”
许正阳刚松了口气,耳边传来钟小艾低低的一句:
“师兄,最难熬的,往往是天亮前那段黑。”
他心头一紧。
祁同伟朗声笑了:
“小艾,别太紧张。
我只是提个假设罢了。”
“真要出事,也还远着呢。”
钟小艾展颜一笑:
“我算过了,只要跨过这道坎,丰收就是真正的行业龙头了。”
祁同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心里却默默想着:
“可到了那一天,才是真正难抉择的时候。”
“有些事,终究躲不过。”
祁同伟回到二王村,便开始一家家走访。
老支书张国友、老会计王顺,还有村里几位孤寡老人……
都在他的名单上。
每到一户,他都带些米面油和营养品。
这是多年的习惯,逢年过节少不了这份心意。
走完一圈,天已经黑透。
管春秋和于莉正好过来。
两人去年成了家,祁同伟夫妇包了个厚厚的红包。
老管是靠水村人,离这儿不远,分了房后就把父母接了过来。
原先两人都是祁同伟身边的保镖,如今各自住着一栋小楼,一套自住,一套给老人,刚好合适。
两家挨得近,却互不打扰,日子过得清静又踏实。
老管的父母在二王村过得特别舒心。
生活好了,村里的文化活动也多。
祁同伟一直坚持,口袋富了,脑袋也不能空着。
村里专为老年人组织了“晚晴队”。
练拳、打牌、跳舞、健身、下棋……样样都有。
两位老人一住下就不愿走。
只有过年回趟老家,串完亲戚,立马又回来。
倒不是嫌那边穷,只是个实在道理——谁不想过安稳日子呢?
除了那些出家人苦心修持,寻求内心安宁外,普通人很难忍受那样的清苦日子。
管春秋和于莉一回到汉东,立刻就赶到了祁同伟的办公室报到。
祁同伟看着两人,开门见山地说:
“老管,咱们在吕州要建的那个大项目,你应该听说了吧?”
管春秋连忙答道:“知道,是搞组装的厂子。”
“听说不光做手机,电脑也要做。”
“人手不少,好像有十几万的样子。”
祁同伟摆了摆手:“不是十几万,今年我们这个工厂日常就得维持在三十万人左右。”
管春秋一听,吃了一惊:
“咱们整个丰收集团正式员工加起来都没这么多啊。”
这话没错,要是把跟农业公司合作的农户算上,人数确实能超过三十万。
可农户毕竟不是直属员工,只是合作关系,自然不能计入集团编制。
祁同伟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人多人少倒是其次,关键是这工厂将来是我们最稳定的财源。”
“咱们出售的产品,以后就是对外出口的主打货。”
“现在工厂筹建,我得派一个信得过的人过去坐镇。”
管春秋立马站出来:“伟哥,我去!”
祁同伟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心里也正这么打算。
你在集团的职务不动,但主要精力要放在吕州那边。”
顿了顿又说:“别让你们两口子分开,于莉也一块去。”
管春秋挠了挠头:“伟哥,这不太好吧,艾姐这边也需要人手呢。”
祁同伟笑了笑:“我什么时候做过让人妻离子散的事?”
“这种拆鸳鸯的缺德事我可不干。”
说完脸色一沉:
“你过去不只是安保部长,还要兼任副总经理。”
“上下所有人员,你都有权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