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一愣:“谁打来的?”
许正阳努了努嘴:“松江知府。”
祁同伟眉头微挑:“他找我?”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沉稳的声音:“小祁同志,找个时间,我去你那儿坐坐。”
京州那栋别墅,曾是某位极端激进派人物的居所。
那人倒台后,留下整座地下室的珍藏,成了祁同伟发迹的根基。
祁同伟并不忌讳这些过往,东大哪个老宅没点故事?
赵瑞龙当初嫌晦气,请了青龙山的法师做法驱邪。
法事做完,那屋子便改作私密茶室,专供丰收集团的重要客人使用。
今日闭门谢客,不接待任何访客。
门前停着四辆车,门口两名守卫笔直站立,气氛肃然。
然而祁同伟一眼便察觉出,整个别墅区早已被严密控制。
暗处有护卫悄然布防,确保今日来客的安全无虞。
松江知府与赵立春正是此行的贵宾。
钟小艾笑容满面地为二人奉上热茶。
祁同伟略带疑惑地开口:
“大人您若有吩咐,我过去听命便是。”
“何必亲自抽空前来,太过折煞晚辈了。”
松江知府轻叹一声:
“不来不行啊。”
祁同伟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二位叔伯这是藏着什么要紧事不说?”
许正阳躲在屋角,听到这一声“叔伯”,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
这称呼……也太敢叫了!
松江知府沉声道:
“北方联盟工农共和国那边出了变故,加盟国发动更迭,而上面那位竟未出手阻止,默许了局势发展。”
祁同伟一愣,随即摇头笑道:
“这也不足为奇,本就在预料之中。”
松江知府凝视着他,眼神复杂:
“日耳曼尼亚之墙,塌了。”
祁同伟朗声大笑:
“看来我和俾斯麦那场赌局,终究是我赢了。”
赵立春震惊地看着他:
“现在你还惦记着赌约?”
祁同伟摊手一笑:
“为何不?”
“我依据鸿胪寺提供的情报推演过多次,此事八九不离十,成功概率超过九成。”
“若北方联盟早些压制加盟国的动荡,自然不会走到这一步。”
“可如今中枢已默认现状,那就无力回天了。”
“该来的总会来,早晚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他忽然顿住,抬头看向二人,“你们专程跑这一趟,总不至于只为告诉我这个吧?”
“我早就说过我的判断了。”
赵立春瞥了松江知府一眼,见对方沉默,便接过话头:
“预测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预言北方联盟要垮台吗?少说也有十几拨。”
“可真正从头到尾坚持己见、毫不动摇的,一个都没有。”
“他们说话都留三分余地,说什么‘可能’‘大概’,哪像你,说得斩钉截铁,毫不含糊。”
“我们……是真的被震住了。”
松江知府跟着叹气:
“立春说得没错,我们是真吓到了。”
祁同伟苦笑:
“这不是预言,只是基于信息的合理推断罢了。”
“世间万事皆有因果,我掌握的资料足够充分,得出结论并不难。”
“就像读书厉害的人解题轻松一样,没什么稀奇的。”
松江知府和赵立春对望一眼,同时摇头。
小祁还是老样子,嘴上谦虚。
可这事哪是小事?
俗话说,先见者昌,后随者亡。
谁能提前看出风向,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小祁这一番判断,让东大得了多少好处,别人不知道,他们心里清楚得很。
松江知府笑着说道:
“咱们国内能人不少,几个智库的老先生都说,小祁你是天生的战略家,最会布局。”
“有人称你是经济领域的顶尖高手。”
祁同伟笑了笑: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松江知府拍案大笑:
“正是如此!”
祁同伟的判断屡次应验,自然也引人怀疑。
可查来查去,他的履历清白得近乎透明。
每一步行动都有据可查,毫无神秘色彩。
相关部门把他经手的所有项目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得出结论——此人不是神算,而是眼光毒辣。
尤其对宏观经济走势的把握,几乎无人能及。
就说炒股这事,当时市面上不乏疯涨的妖股。
可祁同伟压根碰都不碰。
他选股只看一点:哪个行业前景广阔,属于未来朝阳产业,他就投哪个领域。
他从不押单支股票,一买就是一大片。
个别股票或有起伏,但整体收益稳稳向上。
最终结论出来了:祁同伟就是活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