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毕竟掌握着垄断地位。”
祁同伟淡淡一笑:
“垄断不光会让技术停滞,还会滋生层层官僚。
你们的技术发展,会被无数规矩和流程拖住脚步。”
“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等哪天想重新追赶时才会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落后了。”
“甚至,连自己曾经是怎么领先的都记不清了。”
“那些让你们称雄一时的核心技艺,早就被束之高阁,渐渐遗忘了。”
俾斯麦郑重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样。”
赵瑞龙惊讶地问:
“这话你也认?”
俾斯麦苦笑:
“现实摆在眼前,不得不认。”
“现在冈本的汽车正在猛烈冲击市场,集团决定砸几十亿美金去压制。”
“但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反倒是祁先生,直接拿出了完整的汽车设计图,还亲手做出了两辆样车。”
“当我把这一切报上去时,总部的人都觉得我疯了。”
“可结果证明,我是对的。”
“我们养着上万人的研发团队,花掉数亿经费,竟比不上祁先生一个人。”
“当然,祁先生这样的天才举世难寻。
但问题是,这个世界太大了,谁也不知道下一个‘祁同伟’会在哪里冒出来。”
“老实说,这笔买卖我们占了大便宜。”
“要不是东大的工业底子还不够厚,这单生意未必轮得到我们。”
“你们的红旗车真的很出色。”
“设计理念和虎头奔一脉相承。”
祁同伟耸了耸肩:
“大概是因为当过干部吧,我偏爱那种沉稳厚重的车型。”
“它可能看起来不够灵巧,但说实话,我们就喜欢这种踏实的感觉。”
“而且,它也不缺气势!”
俾斯麦连连点头:
“没错,这就是最有气魄的车!”
……
剑拔弩张的气氛悄然散去,大家像是老友围坐,闲谈起来。
俾斯麦顺势问道:
“阿美到底对北方联合工农业国做了什么手脚?”
祁同伟摊了摊手:
“两边斗得厉害啊。”
“拿你们国家举个例子好了。”
俾斯麦身子一僵——这可不是他想听的话题。
但祁同伟已经说了下去:
“你们集团总部不在汉斯的首都,而在斯图加特。”
“为什么?”
俾斯麦轻叹一声:
“因为首都在东汉斯。”
祁同伟打了个响指:
“对喽!人人都知道那堵着名的眼泪墙。”
“可很少有人意识到,那堵墙并不在边界线上,而是在东汉斯的地盘里。”
“也就是说,在西汉斯眼里,日耳曼尼亚是一块飞地,孤悬在外。”
赵瑞龙吃了一惊:
“不至于吧?”
俾斯麦脸色凝重:
“祁先生说得没错,确实如此。”
赵瑞龙皱眉:
“那岂不是等于把西日耳曼尼亚彻底围住了?”
祁同伟点点头:
“正是如此。”
“正因为日耳曼尼亚这个特殊身份,北方联合工农业国总拿它做文章。”
“过去这些年,西日耳曼尼亚接连爆发三次危机。”
“每一次都是对方扬言要切断陆路通道。”
赵瑞龙咂了咂嘴:
“这还真是北方联合工农业国的风格。”
祁同伟望着俾斯麦:
“提这些往事,并非想戳你痛处。”
“我只是想说明,这就是阿美的手段。”
“五年前那位阿美总统的演讲轰动一时,那便是攻心之术。”
“北方联合工农业国的领导人居然信了那一套话,被说得晕头转向。”
“连自己的立场都动摇了。”
“他居然放任北方联合工农业国那些加盟共和国掀起叛乱,连他们原本的信念都扔进了垃圾堆。”
“信念这东西,一旦丢掉了,整个国家也就分崩离析了。
等你想回头再捡起来,早就散得找不回来了。”
“要是一切按现在的势头走下去——日耳曼尼亚之墙就要塌了!”
俾斯麦猛地从座位上站起:
“你说什么?!”
赵瑞龙和钟小艾同时变了脸色,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
祁同伟摊了摊手:
“我们有句老话,千里长堤,毁于一个小蚁洞。
你明白这意思吧?”
“当北方联合工农业国的一个个加盟共和国开始背弃自己的信仰,主动放弃手中的权力,不满的声音就会像野草一样疯长。”
“到最后,这个国家就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
“他们天真地以为,只要照搬阿美的那套制度,就能过上跟阿美一样的日子。”
“从此没有对抗,没有封锁,幸福生活触手可及——”
“听听,多动听的说法。”
“可但凡脑子清醒点的人都会问一句:这种喊得震天响的口号,怎么听着跟街边骗子吆喝的促销话术一个味儿?”
“实际上,这些全都是画出来的饼。”
“阿美连自家血亲盎格鲁都防得死死的,怎么可能张开双臂欢迎一个曾经的对手靠过来?”
“纯属胡扯!”
“可偏偏就有人信了这套说辞。”
“真是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