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俾斯麦一翻开,就直奔“汉斯篇”而去。
那一串串详实的数据,那一条条犀利的分析,让俾斯麦心神震荡。
更让他无法反驳的是,祁同伟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汉斯精英最不愿承认的事实——他们不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国家。
华沙一跪,虽然让汉斯与欧罗巴其他国家达成了和解,但同时也为汉斯套上了道德枷锁。
他们背负着历史原罪,任何人都可以对他们指手画脚,唯独他们自己不能。
他们的军队不能自由发展,哪怕有军力,也必须在阿美的监督之下。
正如祁同伟所说,汉斯的科技实力一直很强,不然也不可能以那么小的国土跻身世界经济前三。
俾斯麦深深地看了祁同伟一眼,转头对王忠恕说:“我要和祁谈点私密的事,你回避一下。”
轰!
王忠恕如遭雷击,脑子嗡嗡作响。
就在这个时候,赵瑞龙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这一眼,让王忠恕几乎想放声大哭。
靠!
他刚才那么帮俾斯麦说话,结果换来这么一句话?
他居然不是俾斯麦信任的人?
那他刚才为什么要替俾斯麦解围?
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高了?
王忠恕机械地站起身,勉强对众人笑了笑。
赵瑞龙皱眉嫌弃道:“不会笑就别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王忠恕心里是真的想哭啊!
他已经得罪了赵瑞龙,可能连祁同伟和钟小艾也得罪了。
结果到头来,自己在俾斯麦眼里还不是心腹?
那他这么卖命是为了什么?
这不是纯粹自找没趣吗?
王忠恕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俾斯麦的指令既已发出,王忠恕哪里有反驳的余地?
只得缓步退出房间,脚步沉重如铅。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清气氛。
赵公子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等会儿好好“款待”你!
直到王忠恕离开后,俾斯麦才缓缓开口:“祁先生,您的见识和格局,让我受益匪浅。”
“我希望我们能展开更深入的合作。”
祁同伟一笑:“合作我当然欢迎,关键在于互利。”
“你赢我也赢的合作,才是长久的合作,就像我们之前的那次一样。”
“那种一方吃亏的合作,我可不感兴趣。”
俾斯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得好,双赢才是真合作。”
虎头奔的全套设计图纸看似昂贵,实则物超所值。
冈本的平价汽车早已席卷全球市场。
凌志推出的亲民跑车,正与欧美老牌车企展开正面交锋。
一旦凌志成功打开高端市场,摆脱“低端”的标签,东亚的制造实力会让传统工业强国面临不小压力。
虎头奔项目正是在这种背景下诞生的。
这套图纸不仅为摸省节省了数年研发时间,更节省了大量试错成本。
如今,虎头奔已在汉斯正式投产。
预计今年就能推向市场。
这正是双方都能受益的合作典范。
俾斯麦端起茶杯,向祁同伟示意:“希望接下来的合作也能如此顺利。”
祁同伟摆摆手:“先别急着敬酒,你总得先告诉我具体要谈什么,我才能给你答复。”
“我们的合作可还没开始呢。”
俾斯麦爽朗一笑:“相信我,这件事你一定会感兴趣。”
“不知道您怎么看北方联合工农业国的局势?”
祁同伟摊了摊手,语气平静:“北方联合工农业国经济一团糟,领导人已经病急乱投医了,阿美和盎格鲁趁机设了个圈套,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俾斯麦露出震惊神色:“祁先生,你真是无所不知啊!”
祁同伟笑道:“你们那点手段,其实并不难看穿。”
“全球都在煽风点火,据我了解,你们在北方联合工农业国的各个加盟共和国都在推动所谓的‘和平演变’。”
“奇怪的是,那边的领导层似乎还觉得一切理所当然。”
“我怀疑他们的核心内部已经被渗透得不成样子了。”
俾斯麦脸色一变:“有这种事?”
祁同伟耸耸肩:“难道不是?”
“你们的那套做法,不,准确地说,是阿美和盎格鲁的那一套,不可能瞒得过大表哥的眼睛。”
“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说明他们的宣传洗脑已经深入骨髓,连大表哥都察觉不到异常。”
“大表哥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是为了对抗敌对势力!”
“现在你们西方在北方联合工农业国内大张旗鼓地活动,那它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
俾斯麦瞪大眼睛:“等等,你在说些什么?”
“什么针对北方联合工农业国的行动?”
祁同伟看了他一眼,略带疑惑:“俾斯麦先生,合作讲究诚信,咱们别兜圈子了。”
“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就别打哑谜了吧。”
俾斯麦苦笑:“我真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能解释一下吗?”
祁同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摇头道:“看来我得重新评估这次合作的可行性了。”
“如果你的情报渠道远不如我想象的那么灵敏,那我可能会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俾斯麦态度诚恳:“还请赐教。”
祁同伟笑了笑:“信息就是财富,我的情报可不是白送的。”
“要不要按你们西方的方式谈一谈?”
俾斯麦无奈一笑:“祁先生,你可是东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