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接着说道:“本来我是想你们回来就去登记的,但赵立春同志和松江知府坚持要参加你们的婚礼……”
“这事就等大会结束再说吧,也不差这几天。”
他略带疑惑地问:
“赵立春同志不是说要跟你们一起回来的吗?”
祁同伟笑着解释道,
“龙哥——赵立春的儿子赵瑞龙,被我们公司委托,准备去粤东办一件事。”
“本来赵伯伯是打算亲自来的,不过现在嘛,自然就不方便一起了。”
“估计他现在正头疼着呢!”
钟声疑惑地问:“他头疼?”
钟小艾原本想说点什么,但瞥了一眼自家大哥,又把话咽了回去。
钟卫国是个极其机敏的人,立刻察觉到妹妹的眼神:“你这表情,难道是怕我嘴不严?”
“保密规定我比你还清楚。”
钟声也插了一句:“小艾考虑得有道理,卫国,既然你懂保密,那就别多说了,陪妈妈上楼转转。”
钟母笑着起身,越看祁同伟越满意:
“你们继续谈工作,我去准备点吃的。”
“卫国也一起来帮忙。”
钟卫国一边嘟囔一边站起来:“钟小艾同志,你这是工作以后就不信我了?”
“怎么能这样呢?”
嘴里说着生气,动作却一点不含糊。在特殊单位干过,保密意识早已根深蒂固。
他只是没想到,祁同伟和妹妹的工作也涉及保密范畴,这就有点不寻常了。
祁同伟笑着打圆场:“大哥,回头我给你设计个减震系统,改善一下吉普车的悬挂。”
钟卫国一听,立刻高兴地跳起来:“同伟,咱们可说定了啊!”
“一点问题没有。”
他边走边说:“小艾你看看人家祁同伟,要多向他学学。”
钟小艾抿嘴笑着不说话,心里却因为祁同伟的出色表现而满是骄傲。
钟声问:“你们这个项目挺大的?”
钟小艾简单把祁同伟的思路说了一遍,钟声不禁有些惊讶:“你这判断是怎么得出来的?”
祁同伟神情平静地解释:“几年前签订广场协议,本意是帮阿美缓解通货膨胀压力。”
“这种做法,是阿美惯常使用的手段。”
“但欧罗巴那边几个国家团结一致,背后又有煤钢共同体支撑,所以安然无恙。”
“倒霉的反而是冈本。”
“阿美从来不会记得别人帮过它什么。”
“这就是他们的行事风格。”
“还有一点必须指出……”
他接着说道:“岛国日元升值,经济泡沫一破,他们的真面目就暴露出来了。”
“紧接着,他们甚至喊出要收购阿美的口号。”
“阿美早就看冈本不顺眼了。”
“一个殖民地竟然妄想反客为主,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钟声提醒道:“这些话,公开场合可不能随便讲。”
祁同伟点头:“岳父您放心,我知道分寸。”
“有时候放眼全球,你会发现一个很讽刺的事实:这个世界确实有些病态。”
“国家虽然不少,但真正能自己做主的不多。”
“看看我们的邻国,有几个是完全独立的?”
“冈本和南棒不是,前者是战败国,后者是西方扶持的政权。”
“连战时指挥权都不掌握的国家,还敢自称国家?”
他继续说:“我环顾一圈,突然觉得,好像世界上很多国家都像冈本和南棒一样。”
“能在这种环境下保持自主的,反倒显得另类。”
钟声看着祁同伟,目光中透出几分欣赏,年轻人年纪轻轻,却看得如此透彻。
“岛国的本质就是自卑到极点,反而会表现出极度自负。”
“冈本还不一样,骨子里有种自我毁灭的倾向。”
“阿美第一个要对付的,肯定是冈本。”
“我敢断言,等冈本之后,广场协议中的另外三个成员也会被收拾。”
钟声怔了怔:“你这个观点……”
他原本想让祁同伟继续说下去,话到嘴边却改了口:“你最好写个书面材料给我看看。”
祁同伟笑道:“行,我最近抽空整理一下。”
钟声又问:“那你们的计划具体是什么?”
祁同伟便把计划详细讲了一遍。
钟声听后大为惊讶:“什么?”
“三亿美元全部投进去?”
祁同伟微微一笑:“根据我的分析,阿美对冈本的容忍已经到头了。”
“冈本的地位是阿美给的,现在居然敢挑战权威,当然要第一时间打压。”
“更何况,阿美一向敏感得很。”
“不管是谁坐上那个位置,他都不会容许对方坐稳。”
“二十年代的约翰牛、六十年代的西德,如今的冈本,情况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