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说,高育良一旦地位稳固,就容易受到外界诱惑,尤其是美色方面的诱惑。但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两人都明白,真正靠得住的,还是自身过硬。不然,祁同伟也不会坚持从基层一步步往上走。
赵立春和钟声难道不能替祁同伟铺好仕途?
但他们还是尊重祁同伟的选择,显然是相信他有从底层杀出一条路的能力。
用修仙来打个比方,祁同伟这种做法虽然辛苦,但根基打得牢,履历也比一般人完整——起码比高育良完整得多。他未来的成就,理论上也更有可能超过高育良。
“对了,我回学校的时候还碰上了侯亮平和梁璐,那个可怜虫,看起来比以前瘦了不少。”
钟小艾一时没反应过来:“侯亮平瘦了?”
祁同伟点头:“是啊。”
“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倒是梁璐,反而更妩媚了,侯亮平肯定是下了不少力气。”
钟小艾脸一红:“师兄,你怎么这样说话?”
祁同伟哈哈一笑:“这不是就咱们两个人嘛!”
说完,他朝钟小艾摆了摆手,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别看他只离开了一天一夜,积压的事情还真不少。
钟小艾一边想着祁同伟的话,一边对侯亮平的评价又低了几分:“连个女人都伺候不好,也太差劲了。”
“还是师兄好!”
他们在二王村是以未婚夫妻的身份出现的。
吃住都在一起,该做的也都做了。
反正两家家长都点头了,也就没人说闲话。
祁同伟刚走进车间,就碰上了王贵。
往常王贵见了他都会主动打招呼,可今天却有意躲着他。
祁同伟顿时起了疑心,一把抓住他:“出什么事了?”
王贵喊冤:“祁支书,你可别冤枉我,我可什么坏事都没干!”
“我这几日三点一线,晚上还去夜校上课,这周的优秀学员还是我。”
祁同伟回头问班长,班长也点头说:“王贵干活挺卖力的。”
祁同伟皱眉:“那你躲我干嘛?”
王贵结结巴巴地说:“祁支书,我……我害怕。”
祁同伟一把拎起他,就像拎起一只鸡一样,大步往外走去。
到了车间的偏僻角落,环境稍微安静了些,祁同伟开口问道:“说吧,你到底在怕什么?”他脸色阴沉地问。
“还有谁敢动咱们农机厂的主意?”
王贵急忙摇头:“不是不是!”
祁同伟皱了皱眉:“那你紧张个啥?”
在学校里,只要提到政法系的祁同伟,大家都会说他温文尔雅、待人有礼。可是在二王村,没人会这么形容他。
祁同伟刚到村里第一天,就迅速融入了当地风气,骂起人来顺溜得很。
王贵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怕你啊。”
祁同伟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怕我有什么不对?”
“我可是整整打了你六天!”
他懒得跟这个懒散的家伙多费口舌,干脆开启“知人知面知心”的技能,直接查看王贵的想法。
原来是因为二桥镇宁家人离奇死亡的事,王贵一口咬定是他干的,害怕到了极点。
咦?!
祁同伟有些惊讶。
居然是因为这件事。
但那不可能啊。他把所有痕迹都处理得干干净净,自认就算是福尔摩斯复生也查不出任何线索。没想到王贵这小子居然能一口断定是自己所为,看来有点门道。
祁同伟很好奇他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王贵小声问:“祁支书,二桥镇那宁家的人,是不是您……把他们给干掉的?还把尸体沉塘了?”
“老管他们被人抢了农机,我就知道你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一定会反击的。”
“我昨天轮休,专门去看望过老管,他心情还挺好的。”
“我了解老管,这人特别有责任心。”
“要是他工作上出了岔子,他自己就会先自责。”
“当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说您替他出了这口气。”
祁同伟饶有兴趣地问:“然后呢?”
王贵咽了口口水:“我一开始以为你只是把宁家人教训了一顿。”
祁同伟一愣,打断他:“你怎么不考虑是我把咱们的农机要回来了?”
王贵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我不太了解您的全部,但我知道您的做事风格。”
祁同伟来了兴趣:“我的风格?”
王贵解释道:“您这个人向来强硬,特别护着自己的人。”
“我们最开始有五十多个同事……”
祁同伟瞪了他一眼:“那时候你们一个个都是混蛋!”
王贵苦笑:“是!”
“五十多个混混围着您,您毫不犹豫地反击,把我们打得满地找牙。”
“真是威风八面。”
“后来和隔壁小王庄争水的时候,您亲自带头,领着我们冲上去。”
“再后来,居然还敢跑到易县令那儿拍桌子骂人……”
“就凭您的这种作风,我才不信您只是去宁家要回咱们的农机那么简单。”
祁同伟听得来了兴趣:“为什么?”
王贵认真地说:“那些农机本来就是咱们的,拿回来是理所当然的。”
“但那还不解气。”
祁同伟点头:“不错,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