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裴远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与疲惫:“先生,属下回来了!有重大发现!”
凌云鹤连忙起身,打开房门。只见裴远一身尘土,玄色劲装被划破了几道口子,脸上还带着些许伤痕,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他身后跟着两名护卫,押着一个被捆绑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眼神中透着几分惊恐与桀骜。
“先生,”裴远快步走进书房,拱手道,“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在京郊的一处废弃道观中,找到了‘塑形师’!这小子负隅顽抗,属下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擒获!”
凌云鹤的目光落在那中年男子身上。他身材瘦小,面色蜡黄,双手布满老茧,指缝间还残留着些许暗红色的药膏痕迹,想必就是制作“双影”时所用的药物。他的眼睛很大,眼神中透着一股偏执与疯狂,正是凌云鹤从手札中勾勒出的“塑形师”形象。
“你就是‘塑形师’?”凌云鹤缓缓问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中年男子抬起头,狠狠瞪了凌云鹤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乃‘天工传人’,岂是什么‘塑形师’这般俗名所能概括的?凌云鹤,久仰你的大名,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找到了我。”
“天工传人?”凌云鹤心中一动,“你是天工苑‘鬼手’的后人?”
“鬼手是我师祖。”中年男子傲然道,“天工苑的秘术,早已被我发扬光大。那些‘双影’,不过是我小试牛刀之作,如何?是不是让你们都吓破了胆?”
“你可知你此举,会引发多大的灾难?”凌云鹤眉头微蹙,语气严肃,“多少无辜之人因此丧命,朝野动荡,人心惶惶。你为了一己之私,助纣为虐,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
“愧疚?”中年男子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只愧疚未能让这腐朽的朝廷早日崩塌!当今皇帝昏庸无能,厂卫横行霸道,官员贪污腐败,这天下早已不是朱家的天下!‘烛龙’大人应天顺人,必将重塑乾坤,建立一个真正清明的盛世!我能为‘烛龙’大人效力,是我的荣幸!”
“‘烛龙’大人?”凌云鹤捕捉到关键信息,“你口中的‘烛龙’大人,究竟是谁?是不是裕王朱见泽?”
中年男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桀骜:“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想要从我口中套取情报,痴心妄想!”
凌云鹤知道,对付这样偏执疯狂的人,硬逼是没用的。他转头对裴远说道:“将他带下去,好生看管,不要虐待他。给他准备些食物和水,我自有办法让他开口。”
“是,先生。”裴远点头,吩咐护卫将“塑形师”带下去。
待护卫押着“塑形师”离开后,裴远才凑近凌云鹤,低声道:“先生,属下在道观中还找到了一些东西,想必对您查案大有帮助。”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凌云鹤。
凌云鹤打开布包,里面是几卷竹简和一本线装手札。竹简已经泛黄,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正是天工苑的秘录残卷;而那本手札,则是“塑形师”的详细笔记,记录了他制造“双影”的过程、所用药物、以及与“烛龙”组织的接触情况。
“太好了!”凌云鹤心中一喜。有了这些东西,他不仅能破解“双影之局”,还能找到更多关于“烛龙”组织的证据,甚至可能锁定裕王朱见泽的藏身之处。
他拿起那本手札,快速翻阅起来。手札中提到,“烛龙”大人每月都会在月圆之夜,前往南宫旧址与他会面,传授他天工苑的秘术,并下达指令。最近一次会面,“烛龙”大人告诉他,政变计划将在下一个下弦月之夜实施,届时,他将制造更多的“双影”,潜入皇宫和朝堂,配合“烛龙”组织的死士,发动总攻。
“下一个下弦月之夜……”凌云鹤掐指一算,距今只有不到十日的时间。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找到裕王朱见泽的藏身之处,挫败他的政变计划。
他将手札递给裴远,说道:“你立刻带人,按照手札中的记载,暗中监视南宫旧址,尤其是迎恩殿后方的暖阁。一旦发现裕王的踪迹,不要轻举妄动,立刻向我禀报。”
“属下明白!”裴远接过手札,郑重地点了点头。
“另外,”凌云鹤补充道,“你再派人去通知袁彬大人,让他加快调查裕王墓葬和当年工匠的进度。同时,密切关注宫中的动向,尤其是万贵妃和厂卫的一举一动。‘烛龙’组织发动政变,必然会得到宫中某些势力的支持,我们必须提前做好防备。”
裴远领命而去,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凌云鹤拿起那卷《天工苑考》和“塑形师”的手札,走到窗前。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页上,照亮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知道,决战的时刻越来越近了。裕王朱见泽潜伏二十年,策划了如此庞大的阴谋,必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他,不仅要面对“烛龙”组织的死士和“双影”,还要应对宫中复杂的势力纠葛。这场较量,注定是凶险万分。
但凌云鹤的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坚定的信念。他握紧了手中的玉骨扇,扇骨上的纹路硌着掌心,提醒着他肩上的责任。他必须在十日之内,找到裕王的藏身之处,破解“烛龙”组织的阴谋,守护大明的江山社稷,还天下一个清明。
窗外的阳光愈发炽烈,照亮了整个庭院。凌云鹤的目光望向南宫的方向,深邃而坚定。他知道,一场惊天动地的对决,即将在那片荒废的宫苑中展开。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