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王公公’,后来可还有消息?”凌云鹤沉吟片刻后问道。
“孙匠人说,那批活计做完后大概一两年,就鲜少再见到那位‘王公公’在御用监走动了。倒是听说……高升了,调去了更紧要的衙门。”裴远答道,“再具体的,他就不知道了。”
线索似乎在这里又变得模糊起来。一位可能是“烛龙”核心成员的“王公公”,来自某位娘娘宫中,曾在御用监督办过神秘器物,之后高升……这会是谁?王振吗?司礼监确实比御用监更为紧要。
“大人,孙匠人还说……”裴远补充道,语气有些迟疑,“他透露这些,已是吓得魂不附体,再三哀求我们千万不要再去找他,也别说出去是他讲的。他说……当年一起做活的一个老伙计,前些年就是因为酒后多嘴说了几句关于‘特殊纹样’的胡话,没多久就……就‘失足’掉进熔炉里了。”
又是一桩灭口!凌云鹤心中寒意更盛。“烛龙”对知情人的清除,从未停止过。
“让我们的人撤回来,暂时停止一切对御用监旧人的探访。厚赏孙匠人,但也警告他,忘了这一切,守口如瓶,或许还能得个善终。”凌云鹤沉声道。
裴远领命:“是。”
值房内再次剩下凌云鹤一人。他踱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御用监的线索证实了他的猜测。“烛龙”的确利用宫廷的制造资源,打造了代表其身份或信物的器物。那位神秘的“王公公”是关键人物,但身份依然成谜,指向某位娘娘,却又与司礼监的王振隐隐对应。
下一步该如何?直接调查王振?风险太大。继续深挖御用监?恐怕已打草惊蛇,难有收获。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皇城的方向。周显案中,皇陵地宫曾藏匿赃款,守陵太监宁死不言“烛龙”。那里,是否还藏着更多未被发现的秘密?御用监制作的器物,除了信物,是否还有别的?那些贪墨的巨额款项,除了藏匿,是否还有别的用途?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渐渐清晰。或许,该再去一次皇陵。这一次,目标要更明确,不仅要找钱,更要找物,找那些可能带有“烛龙”标记,却被深埋地下的证据!
“裴远。”他忽然转身。
“属下在。”
“准备一下,明日我要再上一道奏疏,以核查周显案涉案赃物是否彻底清查为由,请求再勘皇陵地宫及周边库房。”凌云鹤的目光在烛光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一次,我们要掘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