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依旧,甚至更烈!但这股能量实在太庞大了!如同洪水冲入干涸的河床,粗暴地拓宽着他的脉络,淬炼着他的躯干,填充着他的空虚!
他的幼苗本体在这毁灭与重生的边缘疯狂摇摆,淡金色的光泽忽明忽灭,表面不断有碳化的死皮脱落,又有新的、带着暗红纹路的坚韧组织在狂暴能量的冲刷下急速生成!
这个过程痛苦得无以复加,但他的气息,却在以一种疯狂的速度节节攀升!
而更下方,那追来的恐怖存在,显然也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地脉暴动!
轰!!!
炽热的暗红色泥浆洪流,如同愤怒的巨蟒,狠狠地撞击在了那正从下方冲上来的庞大黑影之上!
“嗷——!!!”
一声混合着痛苦与暴怒的震天嘶吼猛地从下方传来!那幽绿的光芒在泥浆洪流中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那黑影似乎极其厌恶甚至是畏惧这种蕴含着精纯地脉火煞的泥浆,它的冲势被硬生生阻住!暗红色的泥浆浇在它的躯体上,发出“嗤嗤”的剧烈腐蚀声,并冒起滚滚白烟!
它发出更加狂躁的嘶吼,庞大的躯体在狭窄的坑道中疯狂扭动、挣扎,试图拍开、或者避开这灼热的洪流,反而引得更多岩壁坍塌,让地脉泥浆喷涌得更加凶猛!
一时间,整个坑道变成了地脉火煞与那不知名恐怖存在的角力场!轰鸣声、嘶吼声、岩石崩塌声不绝于耳!
任天齐被夹在这两股可怕力量的中间,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粉身碎骨!但他死死抓住这唯一的生机,利用光茧和他自身疯狂吸收着能量,同时借助泥浆洪流向上的冲击力,拼命向着坑道出口挣扎!
快到了!已经能看到洞口透下的、微弱的天光!
就在这时,下方那恐怖存在似乎被彻底激怒,它猛地张开巨口,一股极度****阴寒、污秽、足以冻结灵魂的黑色吐息,无视了汹涌的泥浆洪流,如同死亡射线般,径直朝着上方即将逃出生天的任天齐,爆射而来!
所过之处,连那炽热的暗红色泥浆都瞬间凝固、灰败、失去所有能量!
死亡的气息,前所未有的清晰!
任天齐瞳孔猛缩,他感觉到了,这一击,躲不开!挡不住!
就在这最后的绝望时刻,他怀中那枚吸收了不少地脉火煞的白金色光茧,似乎终于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或者说,被这极致的阴寒死寂之力刺激,猛地光华大放!
嗡——!!!
一声清越、冰冷、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嗡鸣,自光茧中响起!
一道凝练到极致、纯净到极致、璀璨如冰晶星辰的白金色光柱,猛地从光茧中喷射而出,精准地迎上了那道爆射而来的阴寒吐息!
冰与暗的碰撞!
极寒对极寒!
至尊至圣对至污至秽!
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仿佛空间本身都被冻结、湮灭的诡异寂静!
白金色与漆黑的能量在坑道中疯狂抵消、侵蚀,逸散出的余波让整个坑道的温度骤降,岩壁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漆黑的冰霜!
趁此机会!
任天齐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向上一跃!
哗啦!
他终于冲出了老坑洞口,重新回到了那片被灰雾笼罩的、压抑的沼泽天地之中!
他毫不停留,甚至不敢回头看那坑洞一眼,凭借着体内刚刚吸收的、尚未完全炼化的狂暴能量,疯狂地向着营地的方向冲去!
身后,那幽深的坑洞内,传来一声充满了不甘与极致愤怒的咆哮,震得整个地面都在颤抖,但却没有东西追出来。似乎那存在,无法轻易离开那个坑洞,或者…畏惧着外界某些东西。
任天齐一路狂奔,直到远远看到鸦公帐篷的轮廓,才敢稍微放缓速度。
他瘫软在冰冷的淤泥中,剧烈地“喘息”着,幼苗本体表面光华乱闪,体内能量如同脱缰野马般乱窜,伤势与力量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并存着。
他小心翼翼地探查怀中。
那枚白金色光茧的光芒已经再次黯淡下去,甚至比之前更加沉寂,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耗尽了它全部的力量。但其表面,似乎多了一丝极淡的、灼热的暗红色纹路,如同血管般微微脉动。
而那三块用命换来的、古老的血泥炭残渣,正被他紧紧攥在根须中,沉甸甸的,散发着内敛而磅礴的能量波动。
活下来了…还成功了…
一阵强烈的后怕和虚脱感袭来,几乎将他淹没。
但下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感和生机,又从身体深处勃勃生出,带着地脉火煞的灼热与暴烈。
鸦公的帐篷就在前方,暂时安全了。
可任天齐知道,他惹下的麻烦,恐怕才刚刚开始。那个沉睡之冢的守卫…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苏璃霜的光茧…
他的目光落在怀中那枚再次陷入沉寂、却多了几分陌生的光茧上,心中充满了未知的忧虑与一丝隐隐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