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光屑如同风中残烛，缓缓消散在灼热而扭曲的空气中。那尊由心念与执念强行糅合、短暂现世的【灵能武装】巨像，在爆发出撼动战场的最后一击后，终究无法维持其不稳定的存在，彻底崩解，化作漫天飘零的能量光点，如同一场凄美的幻梦。
梦境醒来，留下的却是比梦境更加残酷的现实。
“咳……咳咳咳……”林不凡单膝跪地，用【真理之钥】死死抵住地面，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彻底瘫倒。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柄重锤反复敲击过，又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高速离心机里旋转了三天三夜，剧烈的眩晕感和撕裂般的头痛几乎要淹没他的意识。灵魂深处，因为强行驱动远超负荷的合体技以及之前【真理之门】的反噬，传来一阵阵仿佛灵魂要被抽离躯壳的虚无剧痛。体内原本奔腾的小宇宙此刻黯淡无光，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只剩下一点微弱的余温。炼金术的核心——精神感知力，也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别说精细操控，连维持最基本的炼成反应都变得异常艰难。
（不行了……cpU彻底烧了……内存溢出，蓝屏了……(′-i_-｀)）
（感觉身体被掏空……这次是真的……连吐槽的力气都快没了……）
（系统……你丫的合体技……是哪个黑心作坊开发的……副作用也太猛了吧……差评！必须差评！(；￣Д￣）
他艰难地抬起头，视野阵阵发黑，模糊地看到前方被【灵能武装】最后一记混沌能量球炸得人仰马翻、暂时陷入混乱的敌方轮回者们。他知道，这混乱只是暂时的。
“倾……倾城……”他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风箱，费力地扭过头，看向紧挨着自己、同样摇摇欲坠的苏倾城。
苏倾城的状况比他更令人担忧。她几乎完全依靠着林不凡的身体才能站稳，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失去了焦距，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虚弱。强行作为“灵压核心”被抽取力量，对她的本源造成了难以想象的负担。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撕裂了一部分，体内空空荡荡，前所未有的冰冷和虚弱感如同潮水般不断袭来，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微弱和困难。她试图抬起手结印，却发现手指颤抖得不听使唤，残存的那一丝微弱灵压如同断线的珍珠，根本无法串联成型。
“我……我没……”她想说“没事”，却连这两个字都说得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她只能用力地、紧紧地抓住林不凡的胳膊，仿佛那是她在无边黑暗中唯一的浮木，用尽最后力气传递着“我还撑得住”的微弱信号。
（冷……好冷……）
（不凡……对不起……我还是……太没用了……）
（但是……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两人背靠着背，如同在暴风雪中相互依偎取暖的幼兽，身体冰冷，气息奄奄。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合体技，耗尽了他们最后的一丝底牌和力气。此刻的他们，脆弱得如同玻璃工艺品，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粉碎。
而这副惨状，丝毫没有逃过远处那双冷漠而锐利的眼睛。
银甲剑士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一道细微的空间涟漪中缓缓浮现。他依旧纤尘不染，姿态优雅，只是看向林不凡和苏倾城的目光中，少了一丝之前的玩味，多了一分彻底的冰冷和杀意。
“惊人的潜力，匪夷所思的融合技……”他轻轻抚摸着手中那柄闪烁着寒光的细剑，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判，“但很可惜，透支潜力的爆发，往往意味着更快的灭亡。你们，已经没有价值了。”
他的话语，如同最终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