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宅很大,梳妆楼、焚香阁,书斋一应俱全。服侍的丫鬟嬷嬷守在婚房外,也许是因为太晚,她们歪歪扭扭趴在桌上睡了过去。闺房内喜烛高燃,红木婚床,罗纱斗帐,极尽奢华。陈云璐坐了一日,没等到那老头,此时腹中饥饿,她将袖中短匕放在床头,见四下无人,随便在桌上捡了些吃食果腹。陈云璐吃下没多久,听得床后柜子缓缓移动,似乎后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谁在那边”?陈云璐娇叱一声,刚把短匕拿到手中,脑中突然传来一阵眩晕,噗通一声栽倒在床头。此时她惊恐的发现,自己全身麻痹,只有意识还算清醒。那柜子移动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陈云璐被麻翻,仰躺在床上,看不到那边情况,只听见柜子后面有沙沙脚步声传出。
隐约感觉有人在靠近,陈云璐惊恐道:“谁,想干什么”?
那人一声不吭径直走到床前,陈云璐终于看清,是个戴着头套的蒙面人。只听那人桀桀奸笑道:“小娘子,我想干什么,你待会就知道了”!
陈云璐听他这般讲,汗毛立起,内心恐惧蔓延。那人见陈云璐要开口叫人,迅速上前,用棉布将她嘴堵住,又拉过被子将床上伪装成有人睡下的样子。做完这一切,他一把抄起陈云璐走向柜子。这时,陈云璐才看清,柜子后面有条密道,此人正是从这条密道避开所有守卫进入内宅。进入密道后,那人启动机关,柜门缓缓关闭。
周宅内,偶尔有嬷嬷醒来,打开门看见床上被褥隆起,只当是新娘子已经睡下,又将门关上。无人知晓,婚房内新娘其实已经失踪。
那人扛着陈云璐抹黑走了约百步,再次推开一个柜门时,刺眼的烛火让陈云璐忍不住闭上眼睛。待她看清眼前情景,忍不住全身战栗。这是一间破破烂烂的屋子,只有一张床一套旧桌椅。这些不是重点,重点在那个蜷缩在角落的人。只见他遍体鳞伤,双手被反绑,以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
陈云川,陈云璐的弟弟,原本偷偷溜出去追迎亲队伍,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
原来,陈云川一直跟在迎亲队伍后面,亲眼见到姐姐被送进了周府。这里守卫森严,不容易混入,他便一直在外逡巡。也许运气不佳,他被同样在打周府主意的蒙面人发现。陈云川今年才十四岁,武功低微,三五下被他擒住关押在此。
“云川,云川,你怎么了,不要吓姐姐”!陈云璐吓坏了,以为陈云川已遭不测。好在陈云川并未昏厥,只是太累睡着,被吵醒后,发现姐姐在此,立马叫了起来。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禽兽快把我姐放了,否则我父亲饶不了你。”
“陈沧海?呵呵,你们还是担心自己吧,过了今夜,神剑门存不存在还两说”。那人桀桀一笑,说了一句让姐弟俩毛骨悚然的话。说完,那人拍拍手道:“此处不是你姐弟叙旧的地方,接下来,让我们看一出好戏”!
“你到底是谁,藏头露尾,为难我们姐弟,非英雄所为”。
那人说道:“我本非什么英雄,我是真小人”。
说着便走上前来,不顾陈云璐叫喊开始解她婚衣纽扣。陈云璐此时哪里还不知他意图,挣扎哭喊,奈何体内药力发作,全身如蚂蚁爬行一般酥麻,一点力也使不出来。
“小娘子,任你百般喊叫也没用,此处僻静,不会有人打扰。春宵一刻值千金,那老家伙今日有事不来,我便替他当了这新郎如何”?
可怜陈云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睁睁看着衣扣被一个个解开,心中惊恐无法言语。眼看清白不保,陈云璐刚要咬舌自尽,那人一把掐住她的下巴,道:“如果你死了,你弟弟也别想活,可要仔细想好了”!
陈云川眼见姐姐被人欺辱,睚眦欲裂:“你这禽兽,放开我姐,有本事冲我来,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蒙面人道笑道:“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前几日不是还要装作女侠骟了我吗”?
陈云璐一惊,脑中闪过一道人影:“原来是你”?
“不错,正是我”!蒙面人将头套摘下,不是孙杰又会是谁?只听他接着说道:“自打见到娘子第一眼,我就对娘子倾心。如今,上面有大人物要你,我无能为力,但老天爷对我不薄,让我用另外一种方式得到你”。
陈云璐知道他的想法,嘴角咬出血来:“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陈云川挣扎着起身,猛然撞过来,却被孙杰一脚踹开。孙杰抓住陈云川头发将他拖到陈云璐跟前,面目狰狞道:“我们玩个游戏,看你姐弟俩谁先忍不住”。
陈云川毫不畏惧:“不要给我逮到机会,我必杀你”。
孙杰道:“有种,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希望你真能作个硬汉”。孙杰说完,避开要害,一剑刺进陈云川腹部。陈云璐见弟弟受此折磨,惨叫起来:“不要”!
“姐,不要求他,我能扛住。你就这点本事吗,来呀,小爷要是怕你,就不算好汉”。陈云川年龄虽小,骨头却硬,兵刃加身,愣是一声不吭。孙杰又是一剑将陈云川大腿刺穿,此刻他如嗜血魔王,眼神让人不寒而栗:“这才刚刚开始,希望待会儿你不要求我”!
“不,不要再折磨他了,我答应你便是”。陈云璐见陈云川血流一地,绝望至极,忍不住哀求。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会当个贞洁烈女,哪知才两个回合你就支撑不住了”?孙杰笑的猥琐,他封住陈云川几处穴道,一脚将他踢到墙角,狂笑着走向陈云璐:“我要让你弟弟亲眼看到你是怎样在我身下哀婉迎合的”。
“你这禽兽,简直毫无人性”!
就在孙杰即将得手之际,门外一道声音不适时宜响起,屋内蜡烛突然忽闪一下。接着,门窗突然炸裂。烟尘中只见一道人影慢慢走了进来,那人边走边抚摸怀中的白貂:“世风日下,为何走到哪里都会遇到行径如此卑劣之徒”?
孙杰大怒,举剑刺去:“你是谁,为何坏我好事”?
那人开口:“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要死了”。
陈云璐死里逃生,脑中突然想起一句诗词:总有人间一两风,填我十万八千梦。